沈無餘看著圍著自己的劍陣,瞳孔一縮,臉色大變,他劍術已經登峰造極,卻看不出這個殺意滿滿的劍陣是什麼陣法。
他沒想到,宛無源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大人物!
“嘖,讓你們表現了,但是本尊不是很滿意,現在輪到本尊了。”隨疑唇上的笑意愈深,手在身前結成法印,強大的力量驅使著劍陣,綠色的光籠罩在他們的頭上。
死亡讓每一個人恐懼,卻沒辦法逃脫。
他眼中的冷意混著陰森的笑,像是閻羅一般,結法印的手一收,淩厲的劍氣便勢如破竹地將所有人屠殺。
瞬間,利器刺入身體的聲音驚擾了無緣山的寂靜。
宋輕雲早已經飛到他身邊,看著陣法內的血流成河,眉心緊緊地蹙著:“隨疑,你明明沒有劍骨,怎麼能拿的動靈劍?”
他記得他從小就拿不起劍,就算他付出了彆旁人多千倍萬倍的努力,也拿不起一把小小的劍。
隨疑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看著那些傾瀉而下的血,有點愁人,宛茸茸聞到了又該惡心了。
宋輕雲見他躲避自己的問題,一把按著他的肩膀,想問他到底做了什麼。
就見隨疑臉色一凝,他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從天匆匆飛來,直接入了陣法,沒一會帶著氣息奄奄的沈無餘狼狽地出來。
“是誰?”宋輕雲常年在妖族呆著,對仙界的人不是很熟。
隨疑冷聲道:“早該死的人。”
“你是宛家後人?”靈宵仙尊似乎完全不計較,剛才隨疑的劍陣殺死了多少人,還一臉慈祥地看著他。
隨疑沒應,隻是望著他,似乎企圖看出什麼。
但靈宵仙尊帶著隻剩下一口氣的沈無餘,匆匆說道:“今日一事,改日老夫帶著孽徒,一定上門道歉。”
他說完就匆匆離開。
而其他雪陽仙門的人,都死在了隨疑的陣法之中。
“那老頭你怎麼不殺啊?”宋輕雲以為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會殺了那老頭。
隨疑將自己的陣法一收,看著那些屍體從高空掉下去,隨口應著:“他身上有妖骨殘留的氣息。”
宋輕雲這才了然:“難怪你沒殺過去,你妖骨現在找的怎麼樣了?”
隨疑不想告訴他,自己的妖骨可能碎成了粉末,直接命令:“把那些屍體處理了,不許有血腥味。”
宋輕雲不解:“你不幫我?你要去乾嘛?”
“給鳥做飯。”隨疑應完,就慢悠悠地往閣樓去。
宋輕雲看他走,才記起自己還沒問他,為什麼突然能拿得起劍,但是想想按他的性子也不會說。
隻能歎了口氣,就任勞任怨地去處理屍體。
*
隨疑洗去手裡的血腥味,走到宛茸茸的房間,本以為她睡著了,但是難得她正坐著修煉。
他沒去打擾她,轉身離開,回了自己的住處,走到窗邊,推開窗時,拉扯到傷口的疼,伸手捂著刺疼的胸口。
臉上卻不見痛意,反而布滿了戰勝一切的得意和狂妄。
隨疑按著胸口,能感受肋骨的殘缺,但是身體內發熱的劍骨,都在告訴他,他剛才拿起了,他本該一輩子都不能碰的劍,還用劍殺了人。
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正常的,但是對他來說仿若做了一場夢。
一場維持了幾百年,都不可能實現的夢,現在突然實現了。
他在窗邊站了許久,心裡有高興,但是更多是悵然。
憑什麼他需要費心費力,才能拿起的東西,彆人輕輕鬆鬆就能擁有。
他閉著眼,冷哼了聲,擯棄了這些想法,走到床邊,慵懶地躺下,繼續乾正事,翻開自己的飼鳥手則。
宛茸茸現在已經有孕六天了,按照鳥族的習性,孕期短則十天,長則幾個月的都有。
宋輕雲同他說過,鳳翎鳥大概一個月便能誕下後代,還有二十多天,那個孩子就能出生。
他要提前做好準備,例如按照鳥族的習性,先給她建造一個鳥窩,方便她以後孵蛋蛋。
隨疑正翻著書,就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那隻笨鳥來了。
他將書一收,側著身子躺下,緊閉上眼,裝成熟睡的樣子。
宛茸茸修煉完,感覺自己的修為要進階了,本想找師尊問問接下來,她要不要找個地方安心入境。
等到‘師尊’睡覺的房間,她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就看到床上‘熟睡的人’,有點不解,怎麼睡著了?
她想到剛才他出去,把那些雪陽仙門的人都解決了,應該累了。
就小心翼翼地離開,但是走到門口,突然想到自己可以趁機驗證一下,他是不是隨疑。
宛茸茸又輕手輕腳地返回去,坐在床邊,小聲地喊了聲:“師尊。”
隨疑之前聽她鬼鬼祟祟的腳步聲,現在又聽到她故意喊人的話,好奇她想做什麼,繼續裝睡。
“師尊,我有事找你。”她這回還推了推他,看到他手臂的傷口,嘟囔了聲,“難道是進神府療傷了?”
宛茸茸見他似乎真的陷入了深眠中,急忙掏出自己的靈器,挑了幾個能讓妖顯形的靈器,都給他用了。
“怎麼不顯形啊?是不是壞了?”宛茸茸將沒用的靈器都收回去。
隨疑能感受到,她很努力地想讓他顯形,也很努力地憋著笑。
“對,我還有雄黃。”她急忙掏出雄黃,打算撒一點在他的手臂上。
隨疑確實不太喜歡雄黃的氣味,感受到她要靠近自己的手臂,便轉了個身,本想躲開她想撒雄黃的手。
沒想到她的手偏了,直接壓到他的掌心,瞬間宛茸茸就看到自己指尖長出一簇綠枝,飛快地攀上他的手臂。
宛茸茸:“???”我不是小鳥嗎?怎麼還會長枝條?難…難道我是雜種鳥?
她傾身想看看這枝條是什麼意思,就看到自己指尖生長出來的綠枝,沿著他的手臂蜿蜒而上。
不由地有些好奇,嘀咕了句:“隻能爬到手臂嗎?能爬彆的地方嗎?”
她剛說完,隨疑就感覺那枝條像是受到了驅使,迅速地攀著他的身體,往他的身下爬去。
隨疑還沒來得及阻止,渾身一顫,呼吸一沉,耳根瞬間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