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疑看她站都要站不穩,急忙將她抱起,帶著她往住處去:“彆怕。”
宛茸茸艱難地點了點頭,手緊緊地摟著他,死咬著唇,忍著身體的痛意。
等兩人飛速地回到了住處,隨疑踢開門就把她抱進屋內,放在床上,神情凝重,伸手按在她的額頭,一碰就能明顯感受到她身上的封印又要壓不住。
看來宛無源在暗中控製這個封印,打算將宛茸茸置之死地。
“隨疑,我是不是要生了,我會不會死?”她不安地問。
隨疑手按在她的後頸,把她抱在懷,想到聖瑜跟自己說的話,確實不能再拖了,多耗一天,她就痛苦一天,孩子也更加危險。
他點頭應下:“要生了,會難受些,但不會死。”
宛茸茸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眼睛都紅了:“可是我怕,書上都寫生孩子會難產。”
“不會的。”他低頭,額頭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額頭,柔聲問,“信不信我?”
宛茸茸抿著唇,壓著眼中的熱淚:“嗯。”
隨疑喂了顆安胎藥到她嘴裡:“先躺著。”
他把她放到被子下,手碰上她的肚子,用自己的力量幫她暫時緩解一下痛意。
宛茸茸此時臉色白的厲害,確實很難受,一陣一陣的疼,似乎有刀子在她全身上下劃著,一時隻能閉上眼忍下。
門被敲響,聖瑜的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君主,我來給你送藥了。”
隨疑揮手把門打開,讓她進來。
聖瑜進來就看到正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人,急忙上前,伸手按著她眉心,臉色頓時難看了些。
“我先給她施針,壓住痛。”聖瑜說的很快,直接掏出施針的工具,認真地給她施針。
隨疑站在一旁看著,臉色滿是擔心,手死死地握緊。
等聖瑜將最後一針紮下去,宛茸茸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些,擰起的眉心也慢慢地舒展開,看起來好了很多。
聖瑜起身:“出去說說。”
兩人走出去,隨疑直接問:“現在的情況有無最好的辦法?”
聖瑜:“有人在操控她身上的封印,今天壓下去了,明天依舊會這樣,所以儘解決她身上的封印,君主要我找的方法,我暫時還沒有頭緒。”
隨疑沉默地看向遮了星辰的天,才說:“我已經想到解決封印的辦法。”
聖瑜很好奇:“你有什麼辦法?”
“閉靈印的解法其實是摧毀重造,封印唯有不存在了,才不會被控製。”這是隨疑很早就有的想法,隻是一直顧慮她懷著孩子,想著是否有更好的方法,但是目前看來,隻有這一條路。
聖瑜稍加思考,覺得不太可行:“君主,摧毀確實是根除的辦法,但是這個封印和性命相連,摧毀後她也會死的,孩子也會出事。”
“我能護著她的性命。”
“君主,”聖瑜一把跪下,誠懇地說,“聖瑜是妖族之人,心裡也把您奉為君主,希望你能三思而行。你現如今的身體情況很糟糕,若是強行摧毀封印,又用自己的元氣護著他們的性命,那你就會危在旦夕,甚至是更為嚴重。”
隨疑心裡已經決定了:“不用多說,你去幫我準備接生的事宜,看後半夜的情況,若她堅持不住了,直接生產,你隻需要在我幫她摧毀封印後,順利助她生下孩子。”
他說完便直接回了屋內,聖瑜跪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循自己大夫的職責,還是聽他的。
但是她看隨疑堅決的樣子,覺得自己也說服不了他,隻能按他說的去做,去往妖界準備接生的事宜。
半路碰到了匆匆而來的宋輕雲。
宋輕雲看到就拉著她問:“隨疑在嗎?”
“嗯,他正在準備給宛茸茸生產的事。”
“不是還有四天嗎?”宋輕雲不解地問,“怎麼現在就準備?”
“情況很糟糕,必須提前生。”聖瑜也沒有時間跟他多解釋,“你自己去問吧。”
她說完便掙開他的手飛快地離開。
宋輕雲也是擔心的不行,利落地往兩人的住處去,敲門進去就看到隨疑正坐床邊,神情倒是平靜,像是對一切都已經預想到了。
“有事?”隨疑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誰。
“雪陽那邊應該有動靜,我們派過去的探子都沒了消息。”宋輕雲從雪陽回來,就擔心雪陽那邊會帶人殺過來,派了幾個探子去雪陽打探那邊的動靜。
前兩天每天都能收到消息,但是今天到現在都沒有。
隨疑聽後從床邊站起來,走到他麵前,帶他走到外麵說:“應該是宛無源算好的,他知道宛茸茸身上的封印會困住我,你先回去準備加強防衛,我會找漆離幫忙。”
宋輕雲聽了他不動如山,心裡的那點慌亂也平靜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有點沉重:“隨疑,我知道你麵臨的事很難,目前你隻需要專心幫她生產,其他的事有我。”
隨疑視線微瞥:“婆婆媽媽,去乾正事。”
宋輕雲:“行,你隻需要照顧你媳婦哈。”
他笑著說完,隨疑一聲滾,他就跑的沒人影。
隨疑一個人站在屋簷下,隻見外麵的天徹底看不見星光了,起了一陣涼風,唇邊揚起冷笑,心想,雪陽的人真以為他們能一家獨大,居然連他的東西都想一口吞掉。
他手按在一旁的柱子上,藍色的火焰頓時就冒起,但是被他一手掐滅:“宛無源,我偏要你費儘心思,什麼都得不到。”
*
此時雪陽已經是大雨淅瀝,外麵電閃雷鳴,屋內坐著的沈宵,宛無源還有漆離共聚一處,正在商討大事。
沈宵看了看其他人,見他們都不說話,自己開了口:“既然無源已經利用宛茸茸拖住了隨疑,今晚便是滅了妖族最好的時機。”
漆離在一旁無所謂地聳肩:“無所謂,反正我有的是人。”
宛無源端起茶杯,輕抿了口:“世叔,隨疑的能力不容小覷,我隻是拖住了他,但是能拖住他多久,你的勝算有多大,我也不敢保證。”
宛無源隻想要搶回宛茸茸,並不想和這些人有什麼利益糾紛。
沈宵手一拍桌麵,怒斥:“他隨疑重傷了我徒弟,這一趟無論如何都要去,要不然還讓他們妖族小瞧了!”
漆離扣著自己的手指,瞧著沈宵和宛無源的神情,覺得這兩人一個比一個賊,懶得跟他們狼狽為奸:“那本尊先去叫人。”
他漫不經心地說完就離開,也沒管他們兩還要密謀什麼。
他的心腹葉竹跟在他身邊,小聲問:“尊主,今晚我們多帶些人去,防止雪陽這些狗東西,又靠著人多搶地盤。”
“嗯,一定多帶點,好救我閨女。”漆離說完,覺得等雪陽那些磨磨唧唧的人一起,自己閨女就要涼了,朝葉竹壓低聲說,“你裝成本尊的樣子帶人跟著他們去,記住沒有本尊的命令,不許喊打喊殺的。”
“尊主你呢?”葉竹追著他問。
“老子當然是去救我閨女啊,宛無源那畜生也不知道怎麼折騰她。”漆離說完就不高興地離開。
葉竹抓了抓腦袋,怎麼也不清楚,自己的主子什麼時候有女兒了。
漆離從雪陽離開,直接去往五華城,他之前要人暗中追著重傷的隨疑,一路跟到了五華城。
這個消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但是他剛落到五華城,就被人擋住了,昏暗的光線下,他望著來人有點熟悉:“誰?”
下一刻一道冷風襲來,他往後退,但是反應沒這麼快,還是被掐住了脖子:“到了本君的地盤,你覺得我是誰?”
“隨疑!你不照顧我閨女,跑出來乾什麼?”漆離不滿地瞪大了眼。
“你不跟雪陽的人勾結,現在跑來這裡做什麼?”
漆離十分不屑:“呸,我才不跟宛無源狼狽為奸,我來帶我閨女走,你這裡現在是危機重重,而且說好的,你會把她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