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意外之喜很滿意,唇邊帶著笑。
“不能這樣……”他想假意拒絕。
但已經醉過去的宛茸茸,把他的拒絕都擋了個嚴實。
躲在暗角的龜龜將腦袋縮進殼內,摒除了所有的聲音,安心睡覺。
……
等天色·欲亮,隨疑感覺身體內,被業障之氣燒毀的地方,在妖骨和宛茸茸身上的靈氣幫助下,在飛速地痊愈,經脈和五臟六腑,也恢複如初。
隨疑緩了口氣,將疲憊的人摟到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聲音還帶著微微的乾啞:“真是一隻小笨鳥。”
宛茸茸已經完全陷入深眠,無意識地蹭到他懷裡,唔了聲,算是應下了他的話。
隨疑將她脖頸淩亂的長發,輕輕弄順,輕拍著她的後背,唇邊是得逞的笑意,心想,也不知道如她所願,自己被她強睡後,她醒來後會如何反應。
他撐著頭,垂眸盯著她看了許久,手碰上她脖頸的骨墜,低聲說:“以後我們不分開了。”
宛茸茸睡得不安穩,動了動身子,把頭埋頭他的胸口,就不動了。
隨疑看她跟小孩一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將懷裡的人抱起,去洗乾淨兩人黏膩的身體。
等再次將人放在換好被褥的床上,他摟著懷裡的香軟,打算抱著她入睡。
但是閉上眼沒一會,他突然接收到宋輕雲的消息——好了就速回。
他睜開眼,心想,這個時候給他傳消息?
隨疑小心翼翼地起身,給宛茸茸蓋好被子,又把正在小床上睡的安穩的蛋蛋放回到床邊。
他彎腰指腹輕輕地碰了碰蛋蛋,輕聲說:“爹爹馬上就來接你們了,到時候要乖乖出來。”
蛋蛋睡著了,沒動靜。
隨疑看了眼在呼呼大睡宛茸茸,直起身往門外走去。
烏龜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急忙追上來,小爪子抓著他的腳,伸出腦袋,綠豆大的眼睛瞧著他,像是在問,要去哪裡。
隨疑暫時還沒時間跟這小畜生解釋:“你守著她們,等我回來就帶你們走。”
他說完就匆匆離開,龜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乖乖地爬到宛茸茸的床邊,瞪著一雙綠豆眼,一動不動。
*
隨疑出魔界的時候晨光熹微,等回到妖界,太陽已經從東邊升起。
他踏入妖界的地盤,閉上眼將分散四處的妖識全部聚回來。
等所有的妖識都回歸,他眼一睜直飛入飛雲宮,站在飛雲宮屋頂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宋輕雲擋住的各族族長。
“宋輕雲,君主是死是活,你倒是給我們一個說法!”有人帶頭起哄,朝宋輕雲質問道。
“是啊,妖界本就是動蕩,外憂內患,君主在飛雲宮一待便是十多天,這妖界何時能穩定下來!”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宋輕雲儘管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沒有辦法跟他們辯駁。
隻能安撫道:“君主上回重傷,這些天都在療傷,等傷好了自然就出來主持大局。”
但是這些人並不買賬。
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說:“我看他是跟女人鬼混吧!我看他既然無心妖界之事,還不如今早抱著他的女人頤養天年。”
這人的話的一出,那人突然目眥欲裂,瞳仁充血,痛苦地握緊了拳頭,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就暴斃而亡,死在了地上。
大家紛紛嚇的往後一退,下意識地往四周看,就見正站在飛雲宮屋頂之上的人。
齊齊瑟瑟發抖地叫了聲:“君主在,在那裡!”
隨疑睥睨地看著這些人,輕輕地拍了拍手,像是想要拍走手上的灰塵,慢悠悠地說:“看來各位對我這個君主很不滿意。”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除了宋輕雲鬆了口氣,其他都是警鈴大作,雖然有些人沒有見識過隨疑的手段,但是都知道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隨疑從屋頂飛到眾人麵前,一腳踩在剛才死的人頭上,唇邊是如沐春風的笑意,但是笑意不達眼底,每個人看了都是心裡一梗,覺得要死在這個瘋子的手裡了。
隨疑看著這些人膽怯的目光,冷笑道:“本君療傷十幾天,各位就這麼著急本君出來,看來大家都很想念本君,需不需要本君宴請大家,順便給本君腳下這個人辦個葬禮?”
大家齊齊跪在地上,惜命地解釋道:“君主我們各族族長隻是擔心你的安危,才來這裡的詢問宋輕雲。”
隨疑看向說話那人睜眼說瞎話,輕嗤:“既然擔心本君的安危,那這段時間各族族長,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若是哪裡再出亂子,管不好自己的族人,導致本君受丁點傷,你們就不用擔心本君的安危,該擔心你們自己的了。”
“是!謹聽君主之令!”
“那還不快滾!”隨疑叫踩在地上的死人,一道藍色的火頓時將那人燒了乾淨。
其他人都嚇了屁滾尿流地跑了。
一時間本來聚在飛雲宮烏泱泱的人,全部都四分五散,沒了蹤影。
宋輕雲身心一鬆,手攀著他的肩膀:“隨疑,你可算回來了,我這段時間可是飽受折磨。”
隨疑瞥了他一眼:“你連一群廢物都對付不了?”
“都各族族長。”他有些訕訕,宋輕雲的父母雙全,不同隨疑一般冷血無情,還是顧念著大家的關係,不敢弄得太僵。
隨疑滿臉不屑:“若是這些狗東西,真的是有本事,當什麼族長?我這個君主丟給他們又何妨。”
宋輕雲摸了摸鼻子,心裡也覺得,妖界各族的能力,自從隨疑被封印,就在內鬥消耗,沒有像修真界那般人才輩出。
“所以說,還是要你回來主持大局嘛。”宋輕雲也是個厚臉皮,沒有在意這樣的小事,“你身體怎麼好的這麼快,我以為至少要一個多月。”
“我找到了一小節留存的妖骨。”
“難怪,你現在恢複的這麼好,還有空和小美人翻雲覆雨。”宋輕雲碰了下他的衣領,露出脖頸上的小牙印,嘖了好幾聲。
隨疑打開他的手:“無聊。”
隨疑說著便推開飛雲宮的門,看著空空如也的四周,還有燒毀的痕跡,轉頭看向宋輕雲。
“你之前在裡麵燒了好幾天,我剛處理完燒焦的地方,正準備給你重新布置。”
隨疑對那幾天的情況記不太清楚,想了會說:“這裡重新裝,按婚房裝。”
“嗯嗯。”宋輕雲隨口應下,應完就愣住,“婚房?!”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隨疑瞥了他一眼。
“你要娶小美人了!”
“當然,她與我同心,還為我生育孩子,自然要娶她回來。”隨疑認為這是自己一定要做的事。
“好好,我立刻去辦,婚期定在什麼時候,準備了婚服嗎?還有婚柬?”宋輕雲囉嗦一大堆。
隨疑聽完這些,才發現成婚原來這麼繁瑣:“等我想想。”
他和宛茸茸的婚事自然不能隨便。
隨疑說完便關上了飛雲宮的門,轉身往彆處去。
“你去哪?”宋輕雲在後麵追著問。
“去靈池穩固妖識。”他的妖識和身體分開太久,現在合為一體,需要進行穩固,要不然容易傷身。
他打算將妖識穩固好了,再去魔界將宛茸茸接回來,這樣更穩妥些。
隨疑在靈池閉目修煉,宋輕雲就在下麵,百般無聊地睡覺,心想,這都修煉了三個時辰怎麼還沒好。
剛想,就見隨疑突然收回手,睜開眼,神情有些凝重。
宋輕雲見狀覺得不對:“怎麼了?”
“宛茸茸好像出事了。”隨疑說完直接飛身離開往魔界去。
*
魔界,安樂殿。
宛茸茸一覺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都要散架了,躺在那裡昨晚那些糾纏的畫麵,瞬間就湧了上來。
轉頭看向一旁,沒人,急忙掀開被子,小白蛇也沒見,衣服也穿的好好。
要不是鎖骨上曖昧的痕跡,還有腰間沒消的紅印,她都要懷疑自己做了場春夢。
“小白!”她急忙扶著腰坐起來,挪到床邊,就看到正瞪著小眼睛的龜龜,也不知道它一大早這麼精神是什麼意思。
宛茸茸把它拎起來問道:“你老大是不是隨疑?他哪裡去了?”
龜龜如實說道:“是,他走了,他要我保護你。”
宛茸茸痛苦捂臉:“……”完蛋,又把隨疑給強睡了。
要不是昨晚聽到他跟自己說話的聲音,她還不能把那張俊美的臉,和夢裡骨瘦如柴的男人合在一處。
宛茸茸小聲問:“走哪裡去了?”
龜龜:“回去了。”
聽到這她莫名鬆了口氣,心想,回去了,他應該不會把她強行帶走吧?
要不然就她強睡了他兩回,都不知道要死成什麼樣了。
她急忙看向蛋蛋,發現蛋蛋還在小床裡完好無損,伸手把蛋蛋抱入懷裡,聽了下,聽到裡麵有動靜,心就安下來。
她穿上外衣,抱著蛋蛋推開窗,看外麵已經是日頭高掛,心想,今早怎麼沒人敲門送早飯。
沒想到門就被敲響,宛茸茸從窗邊探頭看過去,就看到漆離的身影。
她將蛋蛋揣口袋,急忙去開門,高興地問:“爹爹,你怎麼來了?”
漆離沒有以往的笑臉,邁步走進來,看了看四周,眉目都是冷冽。
躲在暗角的烏龜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急忙爬出來,擋在宛茸茸的麵前,瞪著漆離,朝宛茸茸說:“危險。”
宛茸茸不解地看向龜龜,就看到漆離伸腳就要踩向龜龜,心裡一驚。
手中的靈力直接打向‘漆離’,把他打退了一步,飛快地彎腰將龜龜拎走,退後幾步防備地看著漆離:“你是誰?”
“你說我是誰?茸兒。”‘漆離’說話間手已經掐上了她的脖子。
宛茸茸把龜龜和蛋蛋都護在袖口,看著眼前褪去‘漆離’外貌的男人,眼中都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