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問他後背什麼時候傷的,手就被他抓住。
隨疑再如何忍耐也受不住她這般,輕咬上她的唇,兩人的呼吸深深地相融。
屋外是淅瀝瀝的雨聲,雷聲轟的一聲響起,宛茸茸被嚇的一縮,掌心的傷痕和混亂的心跳聲,讓她突然記起,曾經有過人將她護在身下,他被天劫雷劈的後背都是血。
她看著眼前的人,眼中有些茫然,心想,是隨疑嗎?
隨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隻是吻上她的眉心,將她拉入自己的妖識之中。
宛茸茸立刻感覺自己墜入一片火海,但是她站著的地方,卻滿是綠枝和白花,甚至有一顆大樹在火海中綠意盎然。
她掃了四周沒看到隨疑,喊了聲:“隨疑!”
下一刻腳下就纏上一隻小白蛇,一直溜到她腰間。
她伸手想將他拎到手裡,卻發現自己突然咻的一下變回了小鳥,被他全部纏繞住,帶著往高樹去。
宛茸茸起初還不知道他要乾嘛,直到他將她帶到樹上藏著的鳥窩,把她丟進去,眼睛看著她,似乎再問,喜不喜歡?
宛茸茸看著用綠枝和小白花做出來的窩,確實很漂亮,急忙點了點頭。
然後隨疑就伸著頭,嘴巴輕輕地碰了碰她的嘴,慢悠悠地爬進窩內,不緊不慢地繞著她。
他的身體陷入她的絨羽內,本來隻想跟著她睡個覺,最後卻不受控製。
地麵的綠枝像是受到了甘露的滋養,又在瘋狂地生長,侵占火焰,開出團簇的花。
等最後他把腦袋擱在她濕漉漉的頭上時,一動不動,宛茸茸已經累的犯困,眼睛睜了睜就閉上。
隨疑感受到自己纏著的小鳥沒動了,睜開了眼睛,果真累睡了。
他本來隻想帶她進了自己的神府,沒想到還是跟她靈修了。
他低頭愧疚地碰了碰她的腦袋,就從妖識內出來,就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元氣確實足了許多,垂眸看她窩在自己懷裡大汗淋漓,幫她擦乾淨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到一旁,想趁著還有時間去百鬼穀。
但是她摟著他肩膀的手很緊,似乎很怕他離開。
隨疑費了番力氣才將她的手拉下來,將她放在一旁,想起身離開,又被她的手壓住了胸膛,嘟囔了聲:“小白,彆走。”
她邊說邊自己上壓他的身體,讓他起身都難,無奈地歎了口氣,覺得今夜確實不去了百鬼穀,隻能再等時機。
*
雨下了一晚,睡了一晚的小蛇崽崽和小鳥崽崽醒來沒看到自己爹爹和娘親,都很著急。
意意:“呀呀!”我去找!
他朝濃濃喊道,喊完就從樹上爬下來,先是爬到床邊,看了看,沒看到人,又鑽床底,桌底甚至是櫃子底下。
濃濃看著哥哥在努力地找,她被困在樹上的鳥窩出不去直叫:“啾啾啾!”救救我!
意意聽到妹妹的焦急的聲音急忙爬上樹,將她帶下來。
小鳥崽崽一到地麵就打算跟哥哥一起找。
但是她還在蛋殼裡,走不了,也溜不動,從小孔裡鑽出來的小腦袋氣鼓鼓的,毛毛都炸開,像是一朵蒲公英。
她把腦袋鑽回去,在裡麵一陣搗鼓。
意意在房間的四周看了好幾個地方,都沒看到爹娘,轉頭看妹妹一直沒動,擔心地溜過去,就看到本來安靜的蛋,下麵突然冒出兩個粉嫩嫩的小爪子。
然後他就看到自己妹妹鑽出一個腦袋,兩隻小腳腳,頂著蛋殼在屋內走跑著。
意意:“……”
龜龜:“……”小鳥主人對蛋殼到底有什麼執念?
濃濃卻沒有任何不適合,啾啾地叫著這,跑到屋內各個小角落看。
龜龜看著亂竄的兩個小主人,將他們兩抓到自己身邊,說:“老大和小鳥出去了。”
意意和濃濃聽到龜龜說話了,齊齊一驚,一個爬到它的後背,一個看著它眼睛,都好奇自己的爹娘去哪裡。
龜龜:“應該是去談情說愛去了。”
意意:“呀呀!”想看!
濃濃:“啾啾!”想去!
然後龜龜在兩個小孩無比渴望的目光,托著他們兩往門口走去,小腳腳打開門,就爬出門檻。
還抱著宛茸茸睡覺的隨疑,感覺到兩個孩子那邊有動靜,睜開眼了將宛茸茸摟著自己身上的手輕輕地拿開,起身。
宛茸茸也睜開了眼,應該是害怕他走,急忙坐起來,伸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腰,睡意沉沉地問:“去乾嘛?”
他轉身看她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還怕自己離開的樣子,覺得這段時間是不可能離開的。
蹭了下她的臉說:“再不醒,孩子都要那小畜生帶走了。”那烏龜開門真的越來越厲害了。
宛茸茸嗯了聲,靜了幾秒,她猛地睜開眼,急忙鬆開摟著他的手:“什麼?你快穿衣服!”
隨疑看她著急忙慌的樣子,身上還穿著他的裡衣,在窗外透過的光線離,本來就纖細的身形在衣服有種朦朧的美感。
宛茸茸看他沒動,以為他身體不舒服,急忙問他:“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靈修沒用嗎?”
她滿眼都是擔心,在光影下的瞳仁都是他的倒影,隨疑覺得心突然墜空,伸手一把將她摟到懷裡,手臂緊摟著,恨不得折斷她的腰肢,朝她說:“宛茸茸,彆對我太好。”
這樣他會控製不住自己,明知往後生死未卜,還是搖搖欲墜地要掉入她給他編織的溫柔鄉裡。
宛茸茸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抬頭看他:“你想乾嘛?找彆的姑娘對你好?說好的恩愛夫妻呢?”
隨疑:“……”
他覺得宛茸茸這張嘴真的能懟死人,低頭就咬上去,把她吻的麵紅耳赤,眼裡泛著水光,才給她裹上披風,帶著往住處去。
等兩人回到住處,就看到龜龜還正在院子裡,吭哧吭哧地托著兩小隻往外去。
那兩小隻也很可愛,龜龜相對他們兩大多了,縮在龜殼上都一動不動,隻是分彆瞪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還時不時叫幾聲,顯得很高興。
他們兩應該對父母的氣息很熟悉,隨疑和宛茸茸一回來,他們的目光就追過來,意意高興地呀了聲,然後從龜殼上溜下來,爬到隨疑和宛茸茸的腳邊,纏著隨疑的腳踝,像是很高興。
隨疑將他引到自己手裡,又看向還縮在龜殼上啾啾叫的濃濃。
她眼睛還帶著淚水,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爹爹和娘親。
宛茸茸走過去將濃濃拎到手裡,就看到她在半空撲騰的兩隻小爪子,哭笑不得:“濃濃,你這是打算用到哪裡,就出來哪裡是吧?”
濃濃小腦袋蹭著她的掌心,然後快樂地點頭。
隨疑和宛茸茸覺得以後濃濃,可能是屬於比較獨立特行的人,不,小鳥。
兩人帶著兩小隻和龜龜回了房間。
兩小隻剛才在屋內滾了一圈,渾身都很臟,宛茸茸急忙用水給他們洗乾淨。
隨疑正盯著裝死的烏龜看,目光淩厲,手指敲著他的龜殼,上麵還有上次被劍刺中的傷疤,認真思索著,要怎麼教這隻笨烏龜,不要隨便亂開門。
龜龜也瑟瑟發抖,心想,龜生要完,早知道就不應該受兩個小萌娃的蠱惑。
宛茸茸將洗乾淨的兩個崽給隨疑,自己抱走龜龜:“龜龜已經知道錯了,而且它隻是幫我們照顧濃濃和意意啊。”
在隨疑手裡的兩隻小家夥也應和地叫了聲。
隨疑一瞬間有種地位堪憂的錯覺,冷冷的目光盯向窩在宛茸茸懷裡的小畜生。
但是龜龜此時安逸地縮在宛茸茸的懷裡,繼續補覺。
*
而後幾天地位堪憂的隨疑,每天都在宛茸茸的視線下度過,她就怕一個不留神他就跑去百鬼穀。
可能是第一次她成功進入了他的妖識,嘗到了靈修的滋味,她就開始每晚爬他懷裡,熟練地鑽進他妖識內,給他療傷。
幾天時間宛茸茸覺得自己十分腎虛,但是看著隨疑每天氣色好起來,覺得她還能行。
但是之後上床前,越來越磨蹭,不是看看書就是練練劍。
還要隨疑直接把她拎到床上,才肯乖乖的。
“隨疑,聖瑜說你的傷好了很多,今晚我們不靈修了好嗎?”她護著自己的腎,眼睛瞅著他。
隨疑看她這吃多了,就不想吃的樣子,嗯了聲,前幾次他都說不用靈修了,也是她不依不饒地半夜自己纏著他。
不過經過這幾天的靈修,自己元氣確實比之前足了很多,遲鈍的五感雖然沒有好,但是退化不像最初那麼迅速。
宛茸茸聽到他答應自己的話,確實也累了,手緊緊地摟著他,就閉上眼秒睡。
隨疑盯著她安靜的睡顏,看了半個時辰,確定她睡熟後,才伸手將她抱著自己的手拿開。
這段時間她對他的防備下降了許多,不像之前那麼一動就醒,指腹摩挲著她的臉,低頭輕輕地吻上她的唇,停了會,唇上才能感覺到她唇畔的柔軟。
隨疑抿了抿唇,眼中的光暗了些,就起身下床,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