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車廂內安靜的讓人有些不自在,宛茸茸靠在車門上,瞧著像是在看窗外,視線卻落在了隨疑的側臉上。
心想,早知道不理人,就不坐他的車了。
隨疑透過後視鏡隻能看到她羽絨服上烏黑的卷發,每一處弧度都那麼的好看。
等車停在她爺爺家門前,她還有些詫異:“我家都搬了,你還知道我家在哪裡啊?”
她突然想起之前爺爺跟她說現在隨疑可不得了,以前是混子霸王,整個穀雨村他就是財主小霸王,哪裡都是他的地盤。
他知道自己家住哪裡,好像也不難。
“進去。”隨疑就算心裡在惱她不認識自己了,也很有風度地下車給她開了車門。
打算安全送她進去,就見她剛出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急忙又鑽了回去,還把他也一把拉進了車內。
宛茸茸的動作有點快,還很著急,把他拉進來的時候,他沒穩住,直接撲在她了身上。
“快鎖車門,關車燈!”她著急地顧不上此時兩人的姿勢尷尬。
隨疑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但是看她這驚慌的模樣,按照她說的做了,車燈一關,車內便黝黑一片。
兩人壓在一處,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隨疑正想著是怎麼回事,就聽到院門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哪來的車啊,不會是那個死丫頭躲在車裡吧?這麼晚也沒回來。”
說著便有人靠近車門,貼著車窗往裡麵看。
宛茸茸嚇的緊緊地抱著了隨疑,眼睛睜的老大。
但是太黑了,什麼也看不清,外麵的女人哼了聲:“有本事你爺爺家也彆回!”
等了會,外麵才安靜下來,宛茸茸這才鬆懈下來,躺在座椅上,剛想長鬆一口氣,意識到自己還抱著隨疑,急忙鬆開手,訕訕地笑了笑:“剛才有點意外。”
隨疑心裡大概猜到了:“你躲你媽?”
“你怎麼還罵人呢?你以前都隻打架,不罵人的。”宛茸茸不滿他的行為。
隨疑:“……我說,你在躲你母親。”
他說完話音一頓,想著剛才那句話,以前都隻打架,不罵人的。
她居然記得。
隨疑眼中的冷意像是被一場熱烈大火烤了遍,瞬間消寒。
“嗯,對啊。”宛茸茸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我才不要跟她回去了。”
隨疑知道這個姿勢說話不太好,撐著身子起來:“重新找個住處。”
他繼續去開車,宛茸茸本以為他會送自己去酒店,但是他直接開車到一處稍顯破舊的樓房下。
“這是……你家?你還沒搬走?”她以為他現在靠勤勞致富了,肯定住上小彆墅了,沒想到還是之前那個小樓房。
隨疑嗯了聲,先一步走進樓梯間,踏重腳步,讓感應燈亮起來,明亮的燈光照到著宛茸茸站的車旁,似乎在邀請她進去。
宛茸茸心裡覺得住隨疑這裡不好,但是看他熟悉的神情,知道自己不去,他也會扛自己上去的。
以前他就這麼無賴地乾過,把她一口氣從一樓扛到了六樓。
她急忙走過去,踏進他的地盤。
隨疑住在六樓,現在穀雨村發展起來,大家都住起了一排排的自建小彆墅,這種破舊的樓房隻有兩三家還住著,漆黑的樓房,樓梯間的昏黃燈光從一樓一直亮到了六樓,照亮著一前一後的兩人。
隨疑在她身後給她開了門,宛茸茸下意識地伸手去按門口的燈。
果真摸到了,啪的一下按下去,整個屋子都會亮。
這是當初宛茸茸怕黑,要隨疑改的電路。
“你家怎麼一點也沒變?”都五年了。
她脫鞋,穿著襪子走進去,看著四周的擺設,都跟她離開的那年一樣。
“忙。”他這幾年把公司當家,家裡隻是他每天來坐坐的地方。
從鞋櫃裡將準備了許久的女士拖鞋放到她腳邊,示意她穿。
“你女朋友的?”她不敢穿,怯怯地看他。
“我獨居。”他嗓子真的不行了,從她送的藥裡扣出一片金嗓子喉片,含進嘴裡,坐在沙發上看她跟小孩子討到好東西一樣,含著笑把鞋穿好,便開了電視。
幾年前的舊電視,已經放不出頻道,隻有雜音,在屋內響著,更顯得房間安靜的厲害。
宛茸茸轉頭朝他說:“你這麼有錢不會換一個好電視嗎?”
說完就看到他正安穩地睡在沙發上,隻是臉紅的不正常。
她想到他說話的聲音,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燙的厲害,急忙去找溫度計。
她記得以前體溫計放在電視櫃的第二個抽屜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起身去找,拉開櫃子,果真有。
宛茸茸急忙用體溫計給他測體溫,一測居然逼近四十度,嚇得她急忙掏出他的手機,打算給胖哥打個電話,送他去醫院。
手機的密碼,她都緊張地下意識輸入自己常用的生日密碼,居然開了,她都顧不上想是怎麼回事,翻他微信給胖哥打電話。
胖哥立刻接了電話,還笑著問:“隨哥,我沒想到你才是那個居心不良的人啊……”
“胖哥,胖哥,隨疑發燒了,你快來他家接他去醫院。”
胖哥一聽罵了句我操,就掛了電話,但是沒一會他又打過來:“他沒在公司啊!”
“在他家啊!”宛茸茸要被氣死了,“你跑他公司去乾嗎?”
胖哥一拍腦門:“怪我,他之前一直住在公司的,我心裡一直把公司當他家,他那個家我都好久沒去了。”
“知道路吧,我還是發定位給你。”她著急地給他發定位。
“知道知道,我雖然不去,但是隨疑每天都去,也不知道怕錯過什麼。”
宛茸茸聽到這話,看著隨疑昏睡的模樣,想到四周的擺設,還有那個開關,一個念頭在她心裡冒了出來。
難道他是在等她回來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