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謝家的小心思麼。
雲瓷自有其他打算。
“皇後娘娘?”錦挽掙紮不肯離開,身子往前挪了挪:“懇請皇後娘娘賜婚。”
雲瓷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錦挽,同時也發現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不甘心。
她笑了。
錦挽聽見笑聲抬起了頭,視線跌入了一雙冰冷的瞳孔中。
僅僅一眼,就嚇得錦挽渾身發緊,像是被人扼住了嗓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求賜婚當然不是她的本意。
這一刻,她害怕雲瓷會同意,隨隨便便將自己給嫁出去了。
“好!”雲瓷點頭。
轟!
錦挽耳畔似是有一顆雷炸開了,她惶恐又震驚,雲瓷對著夏露吩咐:“去摘選幾個合適的人選出來,讓謝二姑娘好好選一選。”
夏露點頭。
沒一會兒夏露就拿來了一份名單,上麵有三個人選,錦挽已經聽不進去了。
“謝二姑娘?”夏露輕輕地推了推錦挽。
錦挽愕然順著視線看去,三個名字對於她來說都很陌生,夏露則開始解釋:“張二公子今年十九,文采不錯,雖是嫡次子,但張大夫人卻是個極好相處的,還有劉三公子……”
這些話聽在了錦挽耳中就像是在念經一樣,嗚嗚亂叫。
上首的雲瓷則是漫不經心地捧著茶喝,麵前擺著一本書,時不時地動手翻閱一頁。
燭火下,她膚色白皙,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可令人忽視的氣勢來。
而她也不過比自己年長幾歲罷了。
“謝二姑娘覺得如何?”夏露講述完三位的具體情況後,將所有權都交給了錦挽。
錦挽收回神色,極其不甘心地指了其中一人。
“來人!”雲瓷將手中的書放下,揚聲吩咐道:“傳旨!”
“皇後娘娘!”錦挽猛地喊。
雲瓷玩味似的看向了錦挽,錦挽被這眼神給嚇著了,深吸口氣,衝著雲瓷磕頭謝恩。
“臣女多謝皇後娘娘恩典。”
眼睜睜地看著雲瓷下旨賜婚,就連婚期都定好了,錦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離開鳳棲宮的。
北風吹在臉上涼颼颼的,雪花落在眼睛裡還有些冰涼,她閉了閉眼,用手揉了出來。
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多,她彎腰蹲下身,情緒控製不住地大哭起來。
“姑娘,您又何必呢。”丫鬟哽咽著勸:“您入了宮,不就是想圖個好前程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不知哭了多久,身子都麻木了,手腳冰涼地往回走。
舒芳閣的燭火還亮著,她猶豫著推開門進去了,果然看見了謝昌言還坐在了椅子上。
謝昌言看著錦挽哭紅的雙眼,心頭一軟,急急的問:“皇後怎麼說?”
“皇後娘娘賜了婚事,婚期定下了初八。”錦挽哽咽。
初八,今日就是初八了。
也不知江凜會不會如願迎娶了納蘭清,她想,應該不會的。
謝昌言鬆了口氣,拉著錦挽勸說:“有時候嫁入高門貴族未必就是好事兒,倒不如一生順暢。”
這話錦挽有些聽不進。
“你安安心心地待嫁。”謝昌言也知這事兒牽連上了無辜的錦挽,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錦挽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太夫人如何安排,錦挽都會聽從的。”
“好孩子,時辰不早了,回去歇一歇吧。”
“是。”錦挽起身告退。
待人離開後,老嬤嬤上前勸:“太夫人,您又何必這麼快將二姑娘打發了,皇後娘娘未必會遷怒二姑娘的。”
謝昌言不語。
“那紫煙姑娘?”
謝昌言閉了閉眼,顯然不想再多說話。
天剛剛亮起,江家和納蘭家的婚事終究是沒辦起來,倒是一大早的皇後又賜了婚事。
謝二姑娘下個月初八嫁給張家二公子。
張家接了旨意,可謝家卻是遲遲沒有動,宣旨的公公念了兩遍,小謝先生不可置信地問:“公公是不是弄錯人了,二姑娘今年才十四歲,年紀還小,怎麼突然婚配了?”
“放心吧,不會弄錯的,謝先生還不快領旨?”
小謝先生的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最終還是咬著牙舉起了雙手領旨謝恩。
待宣旨的人離開後,小謝先生便迫不及待的進宮一趟,見著了紅著眼的錦挽。
“小叔?”錦挽詫異。
小謝先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肩:“太夫人呢?”
“在裡麵。”
“小叔晚些時候再來探望你。”
說完小謝先生便走了進去,見著了剛剛睡醒的謝昌言,一副渾身無力的樣子。
小謝先生心底的怒火不自覺地消了一大半,低低喊了聲長姐。
謝昌言卻是滿臉失望地看向小謝先生:“去和三皇子說一聲,不要再阻撓江家和四姑娘的婚事。”
“長姐說什麼呢,我不明白。”小謝先生一臉疑惑。
謝昌言冷哼:“事到如今還想隱瞞我到什麼時候,你可知,你這麼做是在害了謝家!”
見狀,小謝先生乾脆就不裝了,他站直了身子:“長姐,我這麼做也是被迫無奈,謝家回京這麼久了,毫無動靜,紫煙的婚事屢屢受阻,讓謝家被人看儘了笑話,我不過是想讓紫煙扳回一局罷了。”
的確是他給邱麗帝寫了書信,暗中聯係上了,論身份,他還是邱麗帝的親舅舅呢。
有這麼好的資源,為何不利用?
“長姐,這些事都不必勞煩您出麵,我自然會替謝家找回麵子的。”小謝先生的態度很簡單。
江凜的未來妻子隻能是謝家姑娘。
哪怕是納蘭家姑娘,有皇後撐腰又如何?
“長姐不爭不搶的下場,就是任人宰割,難道謝家人天生就要吃苦受難麼?”
小謝先生第一個不服氣。
謝昌言被氣得連連咳嗽,臉色泛白,嚇得小謝先生趕緊上前順了順她的後背。
倏然,耳邊傳來了熱鬨的敲鑼打鼓聲。
兩人聞聲抬頭。
老嬤嬤見狀趕緊出門去打探消息,不一會兒臉色難看地回來了:“太夫人,皇上在宮裡親自給江凜和四姑娘舉辦婚事,這會兒正舉行典禮呢。”
“你說什麼?”小謝先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璽難道是瘋了麼,竟在這個節骨眼上如約舉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