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胡亂猜測皇後。”謝昌言低嗬。
老嬤嬤抿了抿唇,到底是沒有繼續再說了,她側過頭看向了錦挽,想讓錦挽幫著說說話。
可錦挽佯裝沒看見,隻說道:“若是有心,不必人教,自然會這麼做,若是沒這個心思,旁人怎麼勸也是無用的,除非是受人脅迫,無可奈何之舉。”
皇上要是有這個心思,早就冊封了,根本就不是皇後能阻撓的,隻是現在老嬤嬤認不清現實罷了。
固執地將這一切都推給了皇後。
老嬤嬤沒聽懂,詫異地看向了錦挽。
“你說得對。”謝昌言笑著附和,拍了拍錦挽的手:“隻要皇後沒有為難你就好。”
午時
雲瓷將孩子哄睡了之後,才叫人準備馬車出宮一趟,日後陽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很舒適。
半個時辰後馬車抵達了謝家門口。
謝家人很意外皇後能來,管家請安之後飛奔進去報告消息,府上忙裡忙外的開始準備著。
“直接帶路去謝大老爺那吧。”夏露吩咐。
“是。”
謝紫煙正坐在屋子裡發呆呢,聽說皇後來了,嚇得蹭的一聲站起來:“我沒聽錯吧,皇後娘娘來了?”
“大姑娘,人已經到了二門口了,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這。”丫鬟道。
果不其然,一炷香後雲瓷站在了門口。
紫煙誠惶誠恐地上前行禮,她的眼眶還是紅紅的:“給皇後娘娘請安。”
“不必多禮。”雲瓷抬起手,虛扶了一把紫煙,繞開她來到了榻前,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謝大老爺。
紫煙跟在身後,哽咽道:“祖父已經昏迷三日了,全京城的大夫都說沒救了,求皇後娘娘救救祖父。”
“本宮會儘力的。”雲瓷道,她正要坐下來摸一摸謝大老爺脈象,目光一挑,似是有什麼東西極快地劃過。
出於本能,雲瓷起身對著夏露說:“取銀絲線來。”
夏露也不多問,趕緊將東西遞上,一把拉住了紫煙的手,往前一推;“謝大老爺畢竟是個外男,皇後娘娘千金之軀不宜觸碰,你將這個係在謝大老爺的手腕上。”
紫煙一愣。
雲瓷則是坐在了一旁的小凳子上,眸光幽幽。
“我也未曾學過醫,不會這個。”紫煙道。
夏露蹙眉:“你還想不想救你祖父了?”
被夏露訓斥後,紫煙這才硬著頭皮上前將銀絲線係在了謝大老爺的手腕上。
另一頭則是被夏露遞給了雲瓷。
雲瓷指尖搭在了銀絲線上,故作深沉地瞧了眼,眉心忽然緊皺,她壓根就不會懸絲診脈。
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從謝大老爺的狀態上看,這不是昏迷,而是中了蠱。
許久,紫煙緊張地問:“皇後娘娘如何?”
雲瓷目光一抬探究地看向了紫煙的神色,不排除她做過些什麼,還未開口,小謝先生走了進來。
小謝先生第一眼看的就是懸絲診脈,眉心微不可見的皺了皺,不解地抬起頭看向了雲瓷。
這一眼,四目相對。
小謝先生對上了對方澄澈眼神,心裡咯噔一沉,就連行禮都忘記了,還是紫煙提醒,他才低著頭恭敬行禮:“給皇後娘娘請安。”
雲瓷收回神色,鬆開了手,銀絲線落在地上,她站起身一隻手搭在了夏露胳膊上。
“皇後娘娘,祖父現在怎麼樣了?”紫煙緊張地問。
雲瓷思索片刻後對著門口的侍衛吩咐:“即刻將謝家包圍,不許任何人進出,另外,將所有接觸過謝大老爺子的人全都找出來。”
“是。”
在場的人愣住了。
“皇後娘娘這是何意,是打算圈禁謝家嗎,謝家究竟犯了什麼錯?”小謝先生不解地問。
那樣子似是雲瓷不給個交代就不會善罷甘休。
雲瓷拿著手帕緊緊地捂著口鼻,退到了廊下,沉聲說:“謝大老爺根本不是病,而是染上了很嚴重的疫病。”
疫病二字說出來,在場所有伺候的人都懵了,肉眼可見的慌亂。
“胡說,祖父從未出過遠門又怎麼會得了疫病呢?”紫煙不信,大聲質問:“皇後娘娘若是不想醫治,又何必詆毀呢,謝家已經足夠淒慘了,經不起折騰了。”
“放肆!”夏露沒好氣的嗬斥;“皇後娘娘心胸寬闊,又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雲瓷一直在打量著小謝先生的一舉一動,見他緊緊攥著拳,麵上隱隱還有不甘心的樣子。
她早就聽說小謝先生混跡江湖多年,結交廣泛,弄來蠱蟲也是輕而易舉。
很快侍衛就將謝家給包圍了。
“將屋子裡的東西都搬出來燒乾淨,再將整個謝家徹底消毒一遍。”
雲瓷下令。
侍衛蒙著臉照辦,將謝家折騰了個底朝天。
氣的紫煙好幾次想要說什麼,可夏露一句若是敢阻撓,就將她給抓起來,無奈之下隻能閉嘴。
“皇後娘娘會不會診斷錯了,我家祖父根本不是疫病?”紫煙道。
雲瓷氣笑了:“全京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你們才求本宮醫治,若是懷疑本宮醫術,又何必多此一舉?”
紫煙語噎。
眼睜睜地看著院子裡燃起了熊熊大火,這火勢滔天,站得近了,臉上還有灼熱感。
不得已,隻能後退幾步。
“娘娘,奴婢扶您儘快回宮吧。”夏露道。
雲瓷點頭,對著侍衛吩咐:“沒有本宮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謝家。”
“是。”
從謝家出來,雲瓷才上了馬車,衝著夏露道:“去一趟京兆尹府,叮囑他彆讓人攪亂了京城,謝家大老爺的疫病發現得及時,不會傳染的,而且已經有藥控製了。”
“奴婢明白。”
夏露親自去傳達口令,京兆尹一聽疫病,嚇得魂兒都快沒了,又聽說沒什麼大礙,魂兒又回來了。
“夏露姑娘,差點兒嚇死本官了。”京兆尹拍了拍心口。
夏露道:“娘娘的意思是讓您看住了謝家,防止謝家趁機作亂,這是解毒藥丸,可解百毒,大人留下,以備不時之需。”
京兆尹混跡官場多年,跟個人精似的,一下就聽明白了夏露的言外之意。
疫病是假的,謝家作亂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