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朱縣主粗喘著氣,顯然是被嚇得不輕,聲音顫抖:“我在公主府發現了地道。”
這幾日她盯著小祠堂的修繕,意外發現了小祠堂下還有一處暗道。
雲瓷挑眉。
“地道裡還有好幾隻老鼠躥出來。”蘊朱縣主一想到那個畫麵,就忍不住心驚膽戰。
雲瓷一愣:“你確定?”
“我怎麼敢欺騙娘娘。”蘊朱縣主舉起三根手指頭對天發誓。
雲瓷信了,她忽然想起慶祥大長公主可是謝昌言的親生女兒,地道出口藏在長公主府也太正常了。
“那日娘娘去公主府罰了婆母後,婆母心生怒氣日日要我抄寫經書,我還發現夫君他行為詭異,看守了一個院子不許任何人進出。”
蘊朱縣主之所以來報告信息,就是從展老夫人的言語中猜測老鼠和密道肯定和宮裡有關係。
所以找了借口送允哥兒回來,報告此事。
雲瓷詫異的是展家竟和謝太夫人摻合在一塊。
“來人!”雲瓷沒了興致去舒芳閣了。
她對著蘊朱縣主笑:“聽聞展老夫人繡工了的,尤其擅雙麵繡,年輕時可是技藝超群,本宮也好見識見識。”
雲瓷下令立即將張老夫人請入宮。
“娘娘,方氏是婆母娘家侄女,繡工更是超群。”蘊朱縣主提醒。
雲瓷笑道:“那便請方氏一同入宮,給本宮繡一副百鳥朝鳳!”
宮裡的人去了方家接人,展老夫人愣了愣:“皇後請我入宮繡畫?”
她沒聽錯吧,一把年紀了哪有精力繡。
“公公是不是誤會了,我年紀大了眼神不妥,唯恐耽擱了娘娘,再說宮裡有的是繡娘,必定能繡出令娘娘滿意的。”
傳旨公公沒好氣道:“展老夫人是要抗旨不準?”
展老夫人臉色訕訕訕:“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宮裡繡娘會更厲害。”
“展老夫人,娘娘還在等著您呢。”
公公也懶得解釋,滿臉不耐煩地等著。
展老夫人心口堵得慌,見推脫不了,隻能借口去換衣裳想要離開。
“老夫人不必麻煩了,馬車已經等候了。”
公公一眼就看穿了展老夫人的心思,趁機去報信兒,索性直接將人攔住了。
展老夫人臉色一陣青白,不明白皇後怎麼會無端端要自己入宮繡什麼百鳥朝鳳。
那日皇後可是對自己很不待見的。
展老夫人深知沒什麼好事兒。
可又推脫不掉,隻能咬著牙忍著。
“母親。”方氏入門,身後同樣跟著好幾個小太監,她一頭霧水,等看見展老夫人身邊也站著這麼多人後,就明白了皇後有人請了展老夫人入宮。
她心中忐忑,小聲嘀咕:“肯定是蘊朱縣主入宮告狀了,惹得皇後娘娘不高興,讓咱們入宮受訓。”
“那賤人入宮了?”展老夫人詫異。
方氏點頭:“允哥兒身子不適,她將人送回宮,我也沒法攔著。”
允哥兒萬一出了點什麼事兒,她就是十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所以根本沒有懷疑蘊朱縣主的動機。
“這賤人!”展老夫人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揉了揉膝蓋,那日跪了好幾個時辰,緩了好幾日才不疼了。
“自以為來了京城就有人撐腰了,也不想自己什麼身份。”
展老夫人話落,公公清了清嗓子繼續催促。
無奈她們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入宮。
毓秀宮內擺上了一副巨大的架子,擺好了各種各樣的針線。
夏露道:“娘娘下個月生辰,是要展示這副百鳥朝鳳的,有勞二位辛苦了。”
看著巨大的白布,展老夫人下意識地覺得指尖疼。
這要繡到什麼時候?
展老夫人唇顫抖,問道:“可否讓我們給皇後娘娘請個安?”
“娘娘這兩日身子不爽快,不見任何人。”夏露直接拒絕。
展老夫人心頭一更,又問蘊朱縣主人在哪。
“縣主在鳳棲宮給娘娘抄經書呢。”
夏露眼皮都沒抬,不緊不慢地說:“娘娘吩咐,你們刺繡時一定要誠心,所以,身邊不能有人伺候,每日繡八個時辰足矣。”
“八個時辰?”展老夫人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栽倒,幸虧方氏扶了一把。
方氏滿臉委屈,抱怨了一句繡百鳥朝鳳做甚,這不是故意折騰人麼。
“放肆!”夏露怒吼:“娘娘豈是你隨意議論的。”
這一嗓子嚇得方氏一激靈,趕忙搖搖頭辯解幾句。
夏露也緩了臉色:“小世子年紀小在宮裡也沒有玩伴,娘娘有意讓府中小公子來做伴讀,二夫人若是惦記派人通傳一聲就送來。”
“你們把哥兒也弄來了?”方氏急了。
夏露挑眉:“能給小世子伴讀是他的福氣,二夫人這麼激動做什麼。”
方氏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提允哥兒是個病秧子。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夏露抬手讓人打發了展老夫人和方氏的身邊人。
空蕩蕩的殿內就剩下展老夫人和方氏。
方氏氣得紅了眼,將這筆賬算在了蘊朱縣主身上:“往日我對她不薄,她怎麼心腸如此歹毒,連哥兒都不放過。”
“這賤人!”展老夫人也罵罵咧咧:“等回去後,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兩人罵了半個時辰才坐下,開始穿針引線。
夏露瞄了眼裡麵,滿意地回去稟告,同時還轉告舒芳閣那邊是謝昌言爬了出來。
氣息奄奄,渾身都是傷,什麼矢口否認的道裡還有個南宮靂。
“娘娘,謝太夫人該怎麼處置?”
雲瓷不慌不忙地說:“先找個太醫瞧瞧,日日弄些補品養著,彆讓她死了,就一直養在舒芳閣,任何人不準見。”
她暫時還不想和謝昌言見麵。
更不想聽她狡辯!
現在最要緊的是長公主府那邊。
謝昌言等了兩日也沒等來雲瓷。
她抬手就將宮女送來的吃食打翻在地:“我要見皇後!”
宮女也不慌,立即取來第二份。
不論謝昌言打翻多少,立馬就有新的奉上,而且沒有人和謝昌言說一個字。
久而久之,謝昌言一腔怒火都發泄不出去。
心裡更慌外麵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要見皇上!”謝昌言從地上撿起碎瓷片抵在了脖子上,威脅道:“否則我今日就死在這!”
宮女聞言也隻是淡淡地看了眼,臉上表情仍舊波瀾不驚。
“還不快去!”謝昌言氣急敗壞,手往前一抵,脖子處滲出血絲。
宮女瞥了眼,仍自顧自的打掃地上的殘渣。
氣的謝昌言大吼,開始懷疑宮女是聾子,是啞巴。
直到宮女和另一名宮女叮囑:“讓小廚房送些補血的湯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