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縕眼皮跳了跳。
“夫人,這裡什麼都沒有,都查遍了一個人影都沒有。”丫鬟來報。
方氏蹙眉:“這怎麼可能呢,一定就藏在這附近,你們再仔細搜一搜。”
她就不信了,人還能在眼皮底下跑了不成?
“方氏!”展縕喊了聲,沉著臉道:“你才來幾日就將院子鬨成這樣,還有完沒完了!”
方氏被嗬斥一嗓子,嚇得渾身一激靈。
“夫君,我.....”
“從今天開始,這裡的一花一草都不許碰!”展縕拉著方氏就要走,連帶著將搜查院子的人給帶走了。
又命令道:“管家,馬上把院子恢複原樣。“
管家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方氏。
“啪!”展縕氣不過,抬手給了管家一拳:“看她做什麼,我的命令都不聽了麼?”
看這展縕動這麼大怒火,管家哪敢猶豫,趕緊讓人重新收拾一下。
方氏卻有些奇怪:“夫君為何生這麼大怒?”
來之前展縕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沒好氣道:“咱們才搬來不久,拆東牆補西壁,讓旁人看了像什麼樣子!”
“可這是母親的意思,府上來了貴客,卻一直沒有拜見母親,玉婉姨娘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我這才來請人。”
方氏將一切都推給了展老夫人。
她知道展縕孝順,肯定不會阻攔。
可這次展縕就像是中了邪一樣,緊攥著方氏的胳膊不鬆:“既是貴客,又豈能隨意打攪,你想害死展家不成?”
看著展縕一副要吃了人似的表情,方氏似猜到了什麼,心裡咯噔一沉。
看來展縕都知道這位貴客的身份,就自己被傻傻地蒙在鼓裡。
真是可笑!
展縕質疑地看向了方氏,嚇得方氏趕緊說:“我和母親入宮幾日,府上開銷花了這麼多,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我瞧著就心疼,這要是玉婉姨娘的親戚,那就得大房出錢!”
方氏一副蠻不講理,愛財如命的模樣,成功地讓展縕打消了疑慮。
當即嗬斥了一頓方氏眼皮子淺。
方氏硬是擠出兩滴眼淚,委委屈屈地看著展縕:“夫君,怎麼連你也不理解我,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二房著想麼,旁人也就罷了,玉婉姨娘都快騎到我頭上來了......”
方氏的眼淚說來就來,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落,這麼一哭,反而讓展縕心軟了,將她攬入懷中,溫柔解釋:“西北院的確是貴客,咱們得罪不起,玉婉隻是個妾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夫君,這位貴客究竟是何人?”方氏眨眨眼,故作好奇的問。
“是邱麗.......”展縕說到一半又停下了,環顧一圈,才壓低聲音在方氏耳邊說:“是邱麗皇帝南宮靂。”
“南宮靂?”方氏臉色一變,皇後沒有騙她,果然是邱麗皇帝來了。
“噓!”展縕嚇得臉色大變:“你小點聲,這事兒還是傳出去,咱們都沒命。”
方氏苦笑:“夫君既知道危險,為何還要將人藏匿在展家,臨安京城這麼多人家,他又為何選在了展家,是不是因為被人盯上了出不去,還是大哥另有圖謀?”
被方氏問得啞口無言,展縕不知該如何解釋。
“夫君有沒有想過,一旦被人發現,這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皇上皇後個個聰明絕頂,邱麗帝要是能跑早就跑了。”
方氏越說越激動,甚至差點就將雲瓷的吩咐說出來了。
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方氏生怕展縕耳根子軟什麼都說了。
“我......”展縕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最後隻能解釋一句:“這是大哥帶回來的,我總不能將人攆走。”
方氏冷著臉:“皇上抄家滅族時可不會考慮二房知不知情!”
在方氏的勸說下,展縕也知道這件事太冒險了。
可現在南宮靂就是燙手山芋,丟都丟不掉。
“那現在怎麼辦?”展縕又將南宮靂的許諾說出來,卻惹來方氏的嗤笑。
“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若要了那虛無的榮華富貴,就是臨安的叛徒,被人戳脊梁骨,在哪都要被人非議!”
“更何況,一旦南宮靂被困在了臨安,無法離開。皇上查到這事兒和咱們有牽扯,又有誰來救你?”
聽到這話,展縕瞬間傻眼了。
“那......那該怎麼辦?”
方氏緊咬著牙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在展縕耳邊嘀咕幾句:“從現在開始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他邱麗皇帝的身份,逼著他去找援軍,隻有這樣咱們才能將功贖罪。”
方氏不能活捉南宮靂,也不能直接殺了,隻能鬨些動靜逼著南宮靂離開,或者袁將軍來找南宮靂。
隻有這樣才能一網打儘。
現在南宮靂就在眼裡底下,插翅難逃。
可城內的袁將軍還沒露麵呢。
也不知他帶了多少人,更不知他藏匿何處。
雲瓷交給她的任務也是這個。
展縕突然很認真地看著方氏:“你究竟知不知道西北院的身份?”
方氏搖頭,有些事還是不能告訴展縕,否則極有可能三言兩語就被人給套路了。
“我不知,但隱約猜測身份不簡單。”
看著展縕一臉為難,方氏語重心長地說:“夫君要想幫著大哥謀逆,幫著那位篡朝,我也無話可說。”
“胡說!”展縕急了:“這可是掉腦袋的事,豈能胡說。”
展縕急得在原地轉悠兩圈,打算按照方氏的法子,出去避風頭。
還沒走兩步就看見展淩被人抬回來了。
“這是怎麼了?”他急著問。
隨行的小廝說:“回二爺,大人從馬背上摔下來了,傷了腿,太醫說傷勢有些重。”
方氏看了眼展淩血淋淋的下半身,倒抽口涼氣:“好端端的,大哥怎麼會從馬背上摔下?”
她明明記得展淩是被幾位大臣請出去喝酒了。
“今兒大人回府時,遇到錦衣衛來傳旨,皇上讓大人去馴馬場馴服一匹剛送來的野馬,誰料,馬蹄踩了坑,竟失控將大人給摔下來了。”
光是聽小廝說起這些,方氏都覺得心驚膽戰。
這哪裡是馴馬場,更不是危險。
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展家被皇族盯上了。
“夫君!”方氏一把拉住了展縕,顫抖地說:“就按剛才的計劃來。”
“可大哥都受傷了。”展縕道。
“有太醫照料,而且大哥受傷也不是意外。”
在方氏連哄帶騙下,展縕硬著頭皮離開了展家。
方氏叫人偷偷跟著展縕,找個機會將人打暈送去彆院裡看守。
不然,她不放心展縕會做些什麼事來。
“去請大夫,要全京城的大夫都來。”方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