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後又不願妥協,臉色緊繃著。
傅璽咳嗽聲傳來,打斷了沉寂:“諸位誤會母後了,母後怎麼可能心懷異心呢,父皇臨終前母後可是親口承諾絕不會和朕爭奪皇位的,是朕這副身子孱弱,才引起諸位的猜測,不過諸位放心,國之根本乃是立儲……”
立儲二字一出,周太後臉色勃然大變,轉過身扶住了傅璽:“皇上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麼,哀家之前隻是擔心有人會從中作梗,挑撥是非,所以才會慎重,既然皇上已經下定決心,那便依照皇上的意思來吧。”
兩個人離得很近,周太後冷聲說:“皇上翅膀硬了,以退為進真是讓哀家刮目相看!”
傅璽抬眸一臉認真:“那母後覺得是大皇子合適,還是二皇子合適呢?”
“你!”周太後差點沒崩住,想戳穿傅璽的腦袋問一問,那兩個孩子隻是遠親,哪有趙王這個親弟弟親密?
寧可將江山白白送給外人,也不願意讓給趙王。
“哀家養你一場,你竟這般冷血無情,絲毫不顧母子之情,傅璽,你好狠!”周太後氣不過鬆開了手,對著全德公公吩咐:“皇上身子不適,帶回去歇一歇吧,至於朝政暫且就由……”
“勤王和六王叔,勞煩你們二人暫替朕處理朝廷。”傅璽搶先一步開口:“畢竟二位王叔身份尊貴,必定無人不服。”
勤王和六王兩人從人群中站出來,毫不客氣地說:“臣領旨!”
再一次被人忽略,周太後的怒火已經達到了巔峰,她看向兩位王爺,這擺明了是傅璽故意拿儲君的位置忽悠二人呢,一旦傅璽真的死了,這兩位肯定會爭皇位。
到時趙王也未必占到便宜。
一想到這,周太後腦仁都疼,她竟忽略了傅璽在自己眼皮底下悄悄成長,早已經不是那個任她拿捏的軟弱皇帝了。
“母後,您意下如何?”傅璽問。
周太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皇上和哀家想到一塊去了,咱們不愧是母子。”
大殿散去後
周太後怒氣衝衝地回了坤和宮,一生氣將殿內砸了個稀巴爛,氣得心口疼。
“太後消消氣。”王女官欲要上前勸,卻被周太後怒吼一嗓子:“哀家如何能消氣,今日在大殿上傅璽那般讓哀家下不來台,這口氣哀家忍不下!”
話音落,小太監在外躊躇不前。
周太後揚起下頜:“說!”
“回太後話,皇上剛才下旨讓京兆尹即刻帶兵收繳苑氏一族,若有違抗者,就地誅殺,不必來稟。”
“什麼?”
苑氏從廊下聽見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都快站不穩了,她跪在地上爬了過來:“太後,求您一定要幫幫苑家啊,這件事苑家是無辜的。”
周太後看見了苑氏,怒火消了三分,朝著王女官使了個眼色將人帶了進來。
“不是哀家不肯幫你……實在是哀家心有餘而力不足。”周太後一臉為難。
隨後王女官將今日的事說給了苑氏聽。
“皇上一心要苑氏一族死,太後也是沒法子,您要怪就怪皇上心狠手辣吧。”王女官勸。
這一刻苑氏忽然有些後悔了,怎麼就站在了太後這一隊,兩個兒子死了,丈夫也死了,現在就連母族也要全部被誅殺。
她能得到什麼?
“是哀家愧欠了你,哀家可以向你保證,日後陸側妃生下的孩子一定會繼承趙王府。”周太後說。
苑氏冷了臉不說話。
“太後,皇上……皇上也下令,將陸側妃貶成了庶人,永不得上皇家宗諜。”小太監顫顫巍巍地回道。
苑氏倒吸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太監:“禍不及出嫁女,皇上怎麼連陸側妃也不放過?”
“皇上還說沒有將陸氏斬殺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決不能讓陸氏的子嗣成為禍端,陸氏一旦有孕,立即杖斃!”
小太監說完整個人都在顫抖,根本不敢抬起頭。
砰!
苑氏氣暈了過去。
周太後同樣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顫抖的指著門外說不出話來,嚇得王女官趕緊去找太醫。
施針後,周太後臉色才緩和些:“皇上這是要將哀家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