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早晚都會有子嗣的,但你兒子可等不及了……”苑氏也不催促了,一臉淡然地彎腰坐了下來,指尖把玩著茶蓋兒,興趣盎然地看向了對方的臉色。
她篤定,慶祥公主一定會選擇犧牲納蘭雲瓷這個欺騙者。
苑氏在腦海裡甚至已經想好了怎麼折磨納蘭雲瓷。
將她受到的所有痛,全都加倍還回去。
慶祥公主確實有些猶豫了,有些事她的確懷疑過,但從未去追查,她寧可相信雲瓷是有苦衷的。
隔壁偏殿
雲瓷正在思索之際,門外忽然站著幾個丫鬟守著,她眼皮跳了跳,有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縈繞。
“夏露,咱們走。”
夏露不解,但還是上前一把扶住了雲瓷。
到了門口卻被人攔住,一名臉生的丫鬟恭敬地說:“皇後娘娘,公主請您再稍坐片刻。”
“本宮忽然想起鳳棲宮還有要事未曾處理,改日再來。”雲瓷說著就要往前走,那丫鬟竟直接張開雙手攔住了去路:“皇後娘娘莫要讓奴婢為難,若是公主一會兒見不著您,會責罰奴婢的。”
“放肆,你居然連皇後娘娘也敢阻撓?”夏露瞪圓了眼睛,不悅地要嗬斥。
雲瓷見狀伸手拉了拉夏露的衣袖:“罷了,既然義母要見本宮,本宮再等等就是了。”
她又重新回了原來的地方坐下。
此刻,心裡已經有些忐忑了。
“娘娘,公主這是何意,為何將您扣著不放?”夏露也看出端倪了。
雲瓷清冷著一張臉沉聲說:“是咱們大意,落入陷阱了。”
一定是苑氏猜到了自己來了公主府,以解藥之名威脅慶祥公主,她太著急了,竟忘了苑氏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大張旗鼓地在坤和宮去弄藥材。
還有什麼嬰兒一顆心入藥,擺明了就是在告訴她,要給允哥兒製作解藥。
她還就信了,傻乎乎的中了圈套來了公主府。
“娘娘,那現在該怎麼辦?”夏露有些著急,娘娘身子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啊。
雲瓷閉了閉眼:“但願義母不要上當。”
苑氏現在恨自己,又何嘗不恨慶祥公主呢,想借著慶祥公主的手除掉自己。
可慶祥公主又如何能保證得到的就一定是解藥?
於是這麼想著,雲瓷眉眼跳得更厲害,總覺得有一環疏忽了,不知不覺就踩到了陷阱。
她揉了揉眉心,努力壓著不安的情緒。
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時辰,外頭依舊靜悄悄的,雲瓷也越來越不安了,她對慶祥公主根本就沒有防備。
沒有將疾風帶來,臨走之前更是叮囑圓心,任何人來都不許見,對外宣稱身子不適病了。
傅璽這個節骨眼上都在忙著前朝的布局,後宮……後宮又能指望誰能發現自己不見了呢?
慕賢妃?
是了,還有個慕賢妃,她和慕賢妃說過晚些時候會去探望,若是慕賢妃久久不見自己來,會派人來請的吧?
雲瓷越想越多,額前滲出一層薄薄的汗。
倏然門口傳來了丫鬟焦急的阻撓聲。
“江公子,公主不在府上。”
江公子?
江凜?
雲瓷猛然起身朝著屋外走,沒走幾步卻被門口丫鬟及時發現,她進了門攔住去路:“皇後娘娘,再等一等吧。”
她冷著張小臉站在原地不說話,就這麼盯著丫鬟,或許是視線太過銳利,丫鬟竟有些不適應地低著頭,避開了她。
“胡說,我剛才明明聽見有人說公主病了,為何不見我,是怕我擔心麼?”
江凜拔高了聲音:“我還特意帶來了公主最愛吃的點心。”
“江公子將點心交給奴婢吧。”
“公主府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阻撓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來。”
江凜不依不饒起來,聲音離她也越來越近了。
雲瓷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瞥了眼丫鬟的手勢動作,一隻手靠在後背隨時都要攻擊狀。
眼前的人必然是個會武的。
派個會武的丫鬟來看守自己,雲瓷有些哭笑不得,若她要跑,還束手就擒?
“夏露,本宮渴了……”雲瓷裝作不經意間的回過身,眼尾瞄見了丫鬟收手的動作時。
僅僅一瞬間雲瓷的動作快如閃電,一把掐住了丫鬟的下頜,猛地收緊力道。
丫鬟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人牽製了命脈,瞬間渾身無力。
“你……”
雲瓷眸色泛著狠厲,製止了丫鬟開口,對著夏露使了個眼色,夏露使出了吃奶勁將一隻青花瓷的花瓶朝著外頭扔了過去,大喊一聲:“有刺客!”
雲瓷眼看著丫鬟眸中泛起的殺意,她皺著眉,將鬢間的簪子遞到了對方手中緊握。
丫鬟疑惑。
下一瞬,雲瓷手中力道猛地一提,隻聽嘎嘣聲清脆響,丫鬟纖細的脖子竟被她給掐斷了。
鬆開手,丫鬟瞪大眼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娘娘,你沒事兒吧?”夏露嚇壞了,將雲瓷擋在了身後,弓著腰滿臉戒備。
片刻後江凜出現在廊下,正要闖入,外頭傳來了慶祥公主的聲音:“凜兒,你怎麼來了?”
慶祥公主擋住了江凜的視線,居高臨下蹙眉道:“今日本宮宴請貴客,你莫要鬨,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