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滉扯著胡須,一臉的無語,暗道:一個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個糊塗裝明白,倒是絕配,以後可有好戲看了!
趙時悅趁著曹虎頭走到前麵去探路的功夫,趕忙將月娘叫到身邊,低聲請教道:“嬸子,這武襄縣到底有什麼好?你們怎麼也想也不想就來了?”
月娘瞧見了她眼裡藏著幾分不確定,暗道:這姑娘看著半點不猶豫,卻原來自己心裡也沒底呢。
月娘老早之前便與丈夫商量過利弊,此時又將之前的種種分析,再重複了一遍。
先說除了並州那樣的虎狼之地,其他各州官衙,對待流民的態度,其實都是大差不差的,要麼統一安置在一處無人之地,要麼打散了與當地村民混居。
唯一相同的是,都要開荒。
有的是由官府衙門統一押著去開荒,開出來是官田,不必繳稅,但也不歸開荒之人所有,以後種出來的糧食,還得交至少一半的佃租給衙門。
趙時悅聽得心驚,憤恨吐槽:這還真是不把人當人啊,就算是牛馬也不帶這麼壓榨的吧!
幽州開荒倒是與彆處不同,雖然也強製要求一名成年男丁三年之內必須開出來十畝荒地,一個名成年女子三年之內必須開出來八畝荒地。
但也同樣規定,開出來的荒地,歸開荒之人所有,且前三年是不必繳納糧稅的。
趙時悅聽得心裡鬆了一口氣。
月娘卻又笑道:“趙姑娘,你可知有句話叫‘荒地無人耕,耕出來有人爭’?你們姐弟和咱們家都是一樣,背井離鄉又無族人可依靠,如今運氣好遇到了貴人,哪有不緊緊抓住之理?”
這年月開荒種地可沒那麼容易,開出來的田地保不保得住還兩說,沒有族人依靠,人單力薄,往後與村鄰爭水、搶柴、發生口角,估計都要受儘欺負。
趙時悅上輩同樣生活在小鎮農村,哪裡不明白這些道理。
見曹虎頭探路回來,趙時悅連忙把之前替趙寄奴剝的鬆子遞給他,十分殷勤道:“曹哥哥,你辛苦了,鬆子,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