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臨,考慮一下,我什麼時候能進階,什麼時候能當你男朋友。”
“……”盛臨捂臉,“我晚上開玩笑的,你個,混蛋。”
“不是,”他聲音低啞,磁性撩人,“我還在追你的,一直在追你,等你安心了才算追到。”
盛臨一愣。
“盛臨。”易渡轉著手裡的酒杯,想她想得心口一陣微妙的難受,“出來見我一下好不好?有點事和你談。”
她回神:“我睡了,你在外麵嗎?喝酒是不是,老實回去睡覺了。”
掛了電話,盛臨臥入沙發裡一動不動。
好像,一開始隻是她一個人的惶惶不安,到了現在,卻迫使他的心開始也動搖了一樣,怕她有天覺得憂心感情走不到頭,乾脆及時止損退出。
可是……再怎麼樣,她目前也撐不住他那個,“誰知道誰快誰慢”的問題啊,他哪裡是等她安心,他明明在等著她放心下來就把她娶了……
盛臨悲傷地手搭上眼睛。
她確實感覺心有些變化了,他太好了,她沒法不動搖,可他不可以提那些事,還不可以!
盛臨鼓了鼓腮幫子,回過神。
“有點餓,你助理呢,我帶出去逛逛買點吃的。”白序撐起來興致很好地提議。
易渡摸著被掛了電話,歎息,一晚兩次。
他的盛臨,越來越能讓他控製不住了。
再喝兩杯,他和對麵的人散了場。下去上了自己的車,易渡坐在後座靠窗的位置,降下車窗吹著夜風醒酒,司機問去哪兒。
“酒店。”
“哪個酒店?盛小姐的?”
“……”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後麵的老板那雙透著一股淡淡無奈的眼睛,笑笑並入車流,往自己的酒店開去,其實兩間差距不遠,隻一公裡。
開了近十分鐘,距離不遠了,司機收到一條短信,隨口笑道:“周芒說兩點前要是回去就給她帶份宵夜,超過兩點就不用了,她餓死了。”
易渡瞥了眼,扯了下唇。
很快,車子拐過一個兩間酒店必經之路的廣場路口,司機在稀疏的人流中緩緩降下速度,這兒深夜了還有點塞車。
把車停在廣場一邊路燈下,司機下去往一家餐廳走,給某人的助理買宵夜去了。
吩咐完他就回來了,等著人弄好送出來。
車門關上時,易渡眼眸微動,瞥著廣場邊上一家商場門口的人行道邊,穿著白色風衣的人靠著一支墜著顆白玉蘭形狀路燈的燈柱。
受傷的手抄在風衣袋中,另一隻拿著一杯奶茶,沒有戴口罩,隻壓著一頂白色貝雷帽,人靜靜看著前麵幾米外在廣場上拉小提琴的賣藝人。
一分鐘後,那個曼妙的身影動了動,從通體漆黑筆直的燈柱上直起身子,走到那個蓄滿胡子看不清年紀的賣藝人麵前,放下一張紅色鈔票,然後說了兩句話。
下一秒又轉回去靠在了燈柱上,很快,一曲略顯熟悉的曲子穿過靜謐的廣場,鑽入耳間。
易渡一眼不眨地盯著她半晌,曲聲越發明顯地借著夜風送來,他心口像被無形的絲線纏繞了一通一樣,明顯地感覺被纏住。
他剛剛打電話的包間裡,就放的這首。
她讓人給她拉這首……
司機顯然也看出來她了,覺得趣味不已,還拿出手機拍照,仙氣繚繞的美人在深夜街頭請賣藝人拉了一首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曲子,然後她握著奶茶安靜地聽著。
五分鐘後,曲聲漸低的時候,她從風衣裡的錢包再次抽了錢出來,走到那個人麵前放在地上的盒子裡。
那一處光線很好,路燈就在邊上,幾乎看得出至少近十張一百塊。
下一秒從商場裡走出來兩個拎著食物袋的人直直走向她,她站在中間,幾個人往她住的劇組酒店方向走去。
“一首曲子一千塊,女神是在做慈善吧。”
餐廳裡的人拿了袋子出來,車子重新啟動。易渡回到酒店洗漱好的時候,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居然還沒睡?”
“嗯,我正想說這句。”
“……”
盛臨一頭栽在酒店房間的落地窗上,背著身後愉悅吃宵夜的人悲傷逆流。
看到他的電話什麼都來不及想就想接,誰知道一股腦跳進陷阱了,“啊……我醒了,口渴起來喝水。”
“是嘛?”嗯,剛剛抱著奶茶,是渴了,“早說我帶你吃宵夜去。”
“你喝了一晚上酒還吃得下宵夜?為什麼還不睡?”
“想女朋友,睡不著。你在乾什麼?”
“唔,我在睡覺啊。”
電話裡一陣靜謐,靜得盛臨以為斷了,拿下來一看,易先生三個字正直白醒目地掛在通話界麵上,她莫名心虛,不知為何,“易渡?”
“嗯?想我了?見麵嗎?”
“沒有,不見。”
“是嗎?沒事,我已經見過你了。”
“喝多了你。晚安。”
“再掛試試,一晚上三次。”
“……”有嗎?她掛了他三次???
“盛臨?”
“嗯。”
“說你想我了。”
“不想。”
冒死掛斷電話,她深呼口氣,怕什麼來什麼,這兩天不能見他了,他一直想著那件誰快誰慢的事。
下一秒,手機傳來一段視頻,盛臨猶疑著點開,她的身影在廣場燈下吹著清風,靜靜欣賞他那首電話裡傳來的極為好聽的曲子……
盛臨渾身僵住。
手機又一震,進來一條短信,“期待下次見麵嗎?你男朋友無比期待,晚安。”
“……”砰的一聲,手機砸到陽台地板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