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臨在車裡察覺到的時候, 呼吸一滯,高大的男人戴著口罩穿過停滯的車流筆直朝她走來, 她一顆心在風中猛地撲通起來。
車窗留著一條縫隙透氣,風一縷縷卷入進去吹起長發,耳環輕晃, 她把放在膝上的手攏了攏淺黃色的鬥篷, 裹緊自己,下一秒,人影倒映進了身邊車玻璃, 駕駛座的門被打開,風立馬隨著他的氣息卷進來。
易渡牽著她出來, “去另一邊。”
盛臨怔怔看他,和他對視, 繞過去後鑽入車廂, 他很快啟動車子,吩咐她係上安全帶,下一秒隨著鬆動的車龍前進, 漸漸如入無人之境,遠離了身後的喧囂。
“易渡。”
“嗯?”他側眸, 漆黑的眼底流轉著溫柔神色, 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會不會冷, 這衣服。”
“不冷……”她抱著衣服, 歪頭把目光從後視鏡移到他身上, 極其佩服這個男人的車技,竟然能把娛記甩得影子看都看不到,可是,“你暴露了,被拍了。”
“沒事,無所謂,這會兒回家要緊。”
盛臨眼底一瞬流轉過笑意,但她不自知,轉頭看著他熟稔地把車開進她房子所在那條街,好奇地問:“你怎麼認識?經常來應談房子?”
“沒有,那次來拿東西,”他微笑,“你的房子,我肯定記住所有能到達的路線。”
沒幾分鐘,到了,兩人下了車,他抱著人進去,一陣淺淺的熟悉感蔓延過來。
盛臨邊走邊看他,想起他上次來那晚,最終見他也是想著的,兩人對視一眼,他一笑,要抓她,她輕巧地一轉,笑著避開了上樓。
易渡往裡麵走去,到了上次來時她過生日的那個廳,坐下,看了看四處風景,手機響了起來,經紀人在電話裡問:“你們倆被拍了?”她聽娛記朋友說的。
易渡默了下,“信息很快。”
“不用半天,全娛記圈子都知道了。”
易渡看了眼桌上的相冊,“嗯,我知道了。”
湯舒習慣了,他的事,基本自己做主。想要掛斷電話,隻是一想到另一主角是盛臨,就一陣沒真實感,想確認...…你真的和她在一起啊?
這樣被拍,解決不解決,都早晚會被爆的,定時炸/彈,你做好準備了?
易渡放下手機,拿起桌上的相冊,都是她小時候的照片,上次看過,但是再看,易渡臉上止不住又泛起笑意,怎麼會有人從小就那麼漂亮可愛的,趴在鋼琴上歪著看鏡頭,眼睛玻璃球似的,勾人心魄。
看著看著,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她從沙發後抱了上來,拿手蓋住他的眼睛,自己盯著照片裡小小的自己,可愛地問:“易先生,看兩次了,有什麼感想?小時候有什麼好看的。”
“有。盛臨,我想生女兒。”
“……”
盛臨僵住,化石了,易渡闔上相冊,起身一把把她抱過來,壓在沙發上,“不想忍了,不然什麼時候能抱上。”
盛臨瘋了,“起來,我不認識你了。”她嚇到了,什麼女兒,她從來沒想過,哭了。
“我現在瘋狂想認識你,寶貝。”
“……”
他今晚忽然不走了,說要在她這兒住,盛臨淚眼閃閃,被他困在懷裡拿手機叫餐,送到她這裡的。
吃完上樓找她的臥室。
盛臨自己先進去,然後關上門,卻被一隻手擋住,她深吸口氣,“我這有無數客房。”
“我隻和你睡。”
“……”
他輕而易舉推開,踢上,砰的一聲,她被人打橫抱起來往裡走,到了床邊壓下,啞聲問:“要先洗澡嗎?彆動,再動馬上扯開你衣服一起。”
盛臨腦袋漲疼,翻了個身去扯被子,“易先生,我頭疼,嗚,”她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地嗚咽,“你去洗澡,我給你半邊床。”
“我要你,整個你。”
“不給。”盛臨有點崩潰,去蹭他撒嬌,“易渡……易渡。”
易渡抱著她,把臉埋在她細長白皙的脖頸間深吸口氣,在床上翻滾了一道,安靜半晌,聲音低啞:“去洗澡了寶貝,休息了。”
“你抱這麼緊,洗什麼?”
“……”易渡喉結滾動,心猿意馬,“我已經建議一起了。”
“我覺得,你想在我這裡開始,還想在這裡結束。”
“……”易渡一秒鬆手,撐起身子側眸看她,她一頓,看著他眼角眉梢覆上一層投降,不能因小失大的神色,臉紅到要燒起來,把臉埋進了枕頭裡,“你個混蛋!”
“寶貝,我隻給你一分鐘,不然我要動手了。”他啞聲開口,單手鬆了鬆襯衣領口,露出半片肌肉隱隱約約的胸膛和鎖骨,“反正我知道,可以的,你隻是在和我撒嬌。”
盛臨僵著身子:“……你誤會了。”
“沒有。”
拉鋸戰扯了一夜,沒有輸贏,最終盛臨累睡著了,某人深邃明亮的眼睛盯著她在淺灰色夜裡安靜的睡顏,給她把被子拉下一點,天氣轉暖,蓋太多待會兒要迷迷糊糊跑掉睡床邊,不睡他懷裡了。
第二天到法國剛好傍晚,吹著海風陣陣在他房子裡看海浪沸騰,盛臨心情無比的好。
易渡把大衣解下來丟在沙發上,走過去把窗關小一點,順便把人帶回來進客廳,“小心給我吹著涼了。”
坐下時他手機響了,盛臨在衣服裡找,他拆開一瓶水給她,她邊找邊問:“會不會是,我們被曝光了?”
“不會,沒那麼快。”
“真的?”
易渡勾了勾唇,把水放進她手心,揉揉她的頭發,“嗯,放心,至少今天不會。自己玩一會兒,我去做飯。”
他轉身往廚房去,盛臨側眸看著,一眼不眨。
易渡進了廚房,翻了翻吩咐人送來的食材,琢磨了下,看了看外麵在夕陽裡發絲輕飄,穿著白色長裙和這座小鎮主色調極其融洽的人,她認真撐著下巴趴在沙發扶手看著他,眨眼睛,微笑,像幅畫一樣。
易渡準備給她做法餐。
盛臨沒多時就撐不住了,照片今天還沒事,她就心安了,踩著風與夕陽起身往廚房走去,從後麵抱住某個人,“要給我做什麼呀?”
“法餐,喜歡嗎?”
“嗚,我喜歡,你怎麼會?”
“怕你喜歡。”
盛臨笑著側身去親他,易渡鬆開東西,把她抵在牆上吻,她躲,“我的法式大餐。”
“不吃一吃你,做不出來。”
鬨騰半天,晚上兩人出門,晚風攜裹著浪水的濕潤吹來,盛臨披著及小腿肚的柔軟風衣,裡麵是一件到腳踝的棉料長裙,一頭又弄卷的頭發在鹹濕海風裡浪一般不斷起落,易渡在邊上牽著她,偶爾她自己在前麵走,她喜歡走幾步又站停等他。
盛臨興味濃厚,欣賞著這座在國際上因電影節而聲名顯赫的藝術小鎮,夜裡星空璀璨,海水倒映著星光,岸邊一排排白色特色建築起落有序,延綿到看不見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