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又想馬上坦白了,那股感覺像那天主動打電話一樣的強烈。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他不同意那撒嬌耍賴什麼都可以,反正隻要她好,他沒什麼不會答應的。
怕什麼……
再拖下去就真完蛋了。
盛臨直到睡前都翻來覆去思索著,最後趴到易渡胸膛,“我告訴我哥哥好了,你小心點。”
易渡失笑,“怎麼你覺得我打起架來會輸給他嗎?”他調低了燈,摟著她問。
盛臨臉紅,“你……彆整天想著打架,有話不能好好說。”
“他都說會弄死我了,還怎麼好好說。也正常,要我一直護著的小公主被拐走了,我也弄死了。”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盛臨疲憊地閉上眼睛,歎息一聲先睡了。
易渡低頭看了看她,一笑,溫柔地把人卷入懷裡親了親,溫熱的氣息盤旋進她耳廓間,“我早就準備好了,準備好隨時娶你,寶貝。”
她長睫顫了顫,小奶音含糊低喃:“我知道。”
淩晨三四點的時候,盛臨不舒服,迷迷糊糊翻來翻去,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易渡醒來後就一整夜再沒能睡著,倒了水喂她吃藥,陪她說話。
一會兒睡著了他依舊不放心,坐在床邊不時喂她喝水,不舒服了再醒來時哄她。
藥似乎沒起什麼作用,她身上還是溫度偏高,易渡抱著人心裡像被火舌燎著,又疼又麻。
天亮時,摸著她越發滾燙的額頭,深吸口氣,直接打包帶去醫院。
他換好衣服出來,她趴在窗邊臉色嫣紅,垂著腦袋,“去乾什麼呀?”
“打針。”
“我今天有安排的~”
易渡屏住呼吸,忍著笑把她抱起來,“夭折了寶貝,去了醫院我給你重新安排。”
“易渡。”
“乖。”
他係好黑色風衣袖口的扣子,坐在寬大的床邊給她也披上外套,粉色的棉料長衣把人裹在裡麵,精致得處處讓人想咬一口。
她一眼不眨地看他給她綁帶子,總搗亂。
易渡一動沒動,任由她玩著。
等打包好了,親了一口她不正常紅色的柔嫩臉頰,戲謔,“小孩子嗎?”
“嗯,反正在你麵前可以。”
易渡仰頭輕呼口氣,把人抱走。帶進車裡放好的時候,電話剛好響起來,易渡係好安全帶,看了眼她懷裡幫他拿的手機,拿出來轉身靠著車身聽:“什麼事?”
“庾柯找我,你新戲資金的問題。”
“我沒空,回頭再說。”
“你乾什麼?”
“掛了。”
“……”
應談在家裡書房眯了眯眼盯著彈回桌麵的手機,轉身打回去給庾柯,對方剛剛打來和他商量追加資金的事,籌備到後期,有點不足。
等他接通的那兩秒裡,他想了想,追加就追加吧,盛臨的戲,再追一個億他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臨掛電話前,女朋友在臥室玩了會兒手機,轉去他書房,他剛挑眉,人就小狐狸一樣躲入他懷裡,“看。”
應談掐了電話,抱著她低頭,“嗯?什麼?”
手機屏幕裡亮著一張模糊的照片,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壓著一個女人在車廂裡,由於從對向拍的,隻看得清昏暗夜色裡女孩子的臉,那張他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臉孔閃過腦海,他微頓。
應談下意識看那個男人的身影,聲線低低沉沉道:“誰?”
“看不出來,照片處理過了還是看不出。”秦篇咬唇歪頭繼續研究,“我的人去戛納給公司藝人做事時拍的,她一直有人陪著的。”
應談沉默須臾,腦海裡閃過昨天電話裡那個人乾脆直接的那句“我沒男朋友”,輕呼一口氣,一陣隱隱不安,“你怎麼不早說?”
“我乾嘛要說,我是這種人嗎?”
應談眯眼,看她,秦篇馬上慫了,笑著摟上來討好,“我等照片好不好,沒照片有什麼好說的,你的盛臨去了戛納一個月以上了,明顯度假的。隻是之前沒一次拍得到,和她在一起的人,這個人,車技超好!”
應談臉色沉如墨,車技很好?
他腦海裡電光火石地閃過一張臉,那個人,剛剛才不知為何匆匆掛了他電話。
秦篇丟開手機笑了起來,“應總……要準備嫁妝了。”
白天的戛納繼續喧囂起來,電影節第二天。
一路迎著晨風馳騁到醫院,易渡把人帶進去,盛臨一夜沒睡,低燒使得身上冷汗陣陣,很累,很難受。
一陣反胃乾嘔後,檢查完輸液的時候裹著他冬天的大衣,昏昏沉睡著。
易渡彎身親了親她,雙手撐在她床邊兩側,之前好像沒怎麼生過病,偶爾一點小感冒而已,怎麼這次這麼嚴重。
半個鐘後檢查結果出來,正準備去拿,她自己的手機忽然在靜謐的病房裡震動了起來,日光剛好曬到床頭,屏幕一片反光。
易渡腳步刹住,轉過來摸摸她的頭,撈起一看,默了。
他仰了仰頭一笑,手抄進口袋中半個身子沐浴在光芒裡。
應總的。
掛了不行,接了……
劃過接聽,易渡站在病床邊望著百葉窗外戛納隱約的海景,“喂?”
應談抿唇,就一句,一時聽不太清:“誰?”
“易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