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音樂聲在午後陽光裡盤旋, 兩人緩緩的四目相對,他一臉淡然, 男人硬骨頭的脾性躍然臉上。
即使平時是個對外再冷的人。
盛臨趴下去咬了他一口:“明明受傷了, 你個混蛋, 我待會兒再收拾你。”
盛臨接通電話, 餘青霜找她說廣告拍攝的事。
“你在家了嗎今天?”
“在了。”
“那到常去的那家咖啡廳,一個小時後, 說點工作,我明天回國了。”
“好。”
掛了電話, 易渡開口:“我送你去。”
“你不許動。”她丟掉手機一下子趴到他胸膛, “你小腿受傷了。”
“沒有,那怎麼能叫傷。”
盛臨氣急,“都青紫了,肯定傷到骨頭了。”
“沒有。”易渡摟著她圈在身下, 親了親美豔的眉眼,勾唇一笑, “他整天想弄死我,想打斷我的腿。這樣是輕的了, 就被踢了一腳而已。”
盛臨被這嚇人又雲淡風輕的語氣逼得馬上要動, 他壓住安撫, “確實沒有, 骨頭沒事。”
她僵僵憂心問:“真的?”
“嗯, 我怎麼可能真受傷。這點……是謝謝他的。”他附身慢悠悠地, 溫柔萬千地親上了她的唇瓣, “就衝他這麼多年小心關照疼愛著你;衝他為你動了從未動過的怒……他那麼好的性子,這一架我肯定得打,讓他消消火而已。也就玩玩而已,哪裡是真打。”男人之間的交流。
盛臨長睫微動,眼底光芒被水光淹沒,手抓了抓床單,他親了下來。
和經紀人約了一個小時後,盛臨洗漱好化好妝,意外發現隔壁門口停有車了,她打電話給秦篇,問:“他在家嗎?”
秦篇笑說:“在了,晚些時候又不在了哦,要找趕緊的。”
盛臨馬上換衣服,床邊男人一身浴袍懶洋洋半躺著,一眼不眨地盯著她,盯得她咬唇,他微笑溫柔說:“早點回來,我晚上帶你玩。”
你還能玩,盛臨心抽疼,掃了眼他的小腿,轉身出去。
按了門鈴,盛臨曬著四點左右的日光,在門口心裡一片火熱又冰涼,不知道他最終什麼態度,他不放心她,可是由她來跟他說她的感情、她對易渡的感情,好像又還是太單薄了。
他難保也怕她隻是一時衝昏了頭腦,畢竟他們即使關係再好,易先生也是娛樂圈人物,在這個姹紫嫣紅的大世界裡遊走,什麼都太不穩定了。
門開了,秦篇知道她來,所以是應談來開門。
盛臨微笑,“我要出去和經紀人說點事,看到你回來了。”
應談側身,“進來。”
“不用了,我就來看看。”
應談望出去,她踩著及膝的靴子站在門口,長長的影子投在街石上,人高挑又漂亮。
“你有沒有……受傷啊?”她不太自在地溫柔問,一股內疚浮在精致的臉上。
應談定定看她,對視一眼,扯起唇角一笑,“沒有,受什麼傷。”
“真的?”
“真的。”
“那就好……我怕你受傷。”她淺淺地笑,垂眸看了看腳下,很怕,她會內疚死。
盛臨抬眸和他看了一眼,笑了笑,“那你忙吧,今晚不知道有沒有空,這兩天再一起吃飯吧?”
應談頷首,“你有空了過來。”
盛臨轉身踩下台階,兩步後卻又停下,四點多的日光似乎剛剛好,溫度夠強烈,卻又沒有灼傷人的強硬。
她衣擺在風中輕晃兩下,腳步似乎被什麼東西黏住,一動不動,幾秒後,忽然轉身又邁上台階,走上去一把投入站在玄關處的高大男人懷抱中。
應談被撞得肩膀麻了起來,僵了僵挺拔的身子,緩和一下後,伸手緩緩搭在她背後,“盛臨。”
盛臨下巴抵在他肩頭,看著下麵的黑色襯衣與發燙微僵的肩膀,眼眶裡水花在打轉,幾下後,啪嗒掉在他肩頭的黑色襯衣上。
“盛臨。”
“你還是受傷了對不對?”
應談一笑,“憑什麼那小子受傷我就得受傷。”他拍了拍她,安撫,“乖,沒事。”
盛臨一動不動。
“哭什麼,傻瓜。盛臨。”
“我覺得我也和彆人沒什麼區彆。”她聲音一秒就變了,眼淚流下來,音色立馬滿滿的鼻音。
“隻是換種方式疼我而已,我有哥哥……”淚花打濕下巴抵著的那一處,她感覺他肌膚更滾燙了,那一處肯定受傷了,聲音越發沙啞,“為我操那麼多心,為我受傷,當初也隻是和我吃了頓沒什麼特彆的飯,教我兩句好聽的法文。”
應談斂了斂眉。
“乾什麼就要帶著我護著我啊。”
應談一笑,仰仰頭。
“在那天開始,我好像全世界就變得不一樣了一樣,有方向指引著我,不再茫茫不知所措,不知為何,”她仰仰頭,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淌,濕了臉頰,“也許已經沒有了這個人了呢。”
應談摟住她,按入懷裡,她啞著聲模糊道:“再怎麼生活也不會比現在好,再怎麼也不會像現在一樣,有人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