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登場(1 / 2)

《弱水三千》這篇文,一個男主外加三個男配,除了一個純屬無辜受累,其他三個,個個都是曠世奇葩。三個人湊一塊兒,差不多就能開個垃圾分類展覽。

男主齊玉軒,這人整個就是照著渣賤文模板長的,此處按下不表。

男配1號,出身名門,溫雅端方,拿的是一往情深、情深不壽的標準男二劇本。女主遭人誣陷之際,他為她據理力爭;女主走火入魔之際,他極力周全,引導她回歸正道。最終男女主重歸於好,女主卻身負重傷,男配散儘一身修為替她續命,自己魂歸天地,化作春泥更護花。

舒鳧批注:你是個好人,願下輩子沒有男女主。

男配2號,出身魔域,拿的是霸道總裁劇本,口頭禪是“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這人對女主倒是沒話說,隻是霸道中帶著一點鄉村土味,喜歡把人摁在牆上、樹上、各種家具上親,讓人看著硌得慌。後來他登位魔君,為了爭奪女主大動乾戈,攪擾得天下不寧,死傷無數,生產力倒退五百年。

舒鳧:曆史證明,戀愛腦不適合做領導。

男配3號,也就是這位淩霄城的二公子,淩奚月。

由於某些不堪回首的少年經曆,淩奚月心機深沉,為人看似溫文爾雅,實則陰暗偏執,一心想要弑兄上位,在修仙文裡穩穩拿住了奪嫡劇本。

但這人一邊機關算儘,一邊又懷著一點隱秘的趨光心理,盼望著有人包容他、理解他,乃至於憐他愛他。女主薑若水作為一個溫柔善良的聖母,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這個角色,被他視為生涯中唯一的光明與救贖。

所以,當他發現這道光不屬於自己的時候,就決定把光源炸了,大家一起在黑暗裡共沉淪。

舒鳧:有病病?

……

而這位“有病病”的男配,如今正大大方方地坐在齊家上首,含著一縷斯文和煦的笑意,與齊三爺談笑風生。

至於舒鳧一行,則是先他們一步潛入廳堂,在房梁上並排而坐,儼然是一隊名副其實的梁上君子。

舒鳧憂傷地發現,即使是坐在房梁上,江雪聲和柳如漪依舊儀態端莊,連衣擺都一絲不亂,可能這就是大佬的從容吧。

相比之下,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像君子,像個猴。

……

“我有種預感,那位淩二公子,未來將會瘋狂地愛上我。”

“舒姑娘,你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聽見她這句自戀發言,柳如漪不禁失笑,“淩奚月野心勃勃,一向看輕男女情愛,殺過的人、滅過的宗派不少,卻從未聽說他對哪一位姑娘動過心,有過拈花惹草之舉。”

他頓了一頓,又一臉厭惡地補充道:“要說風流好色,那位崆峒長老才是敗類之中的翹楚。半截入土的年紀了,還修煉陰損的采補之道,天天禍害剛入門的小姑娘。”

舒鳧:“……”

這一老一少,渣得各有千秋,她一時竟不知該先呸哪一個。

柳如漪說淩二公子“看輕男女情愛”,其實也沒有說錯。

根據她模糊的記憶,淩奚月一生汲汲營營,所求不過兩樣:一是天下,二是薑若水。

他的確從未拈花惹草,因為一輩子就可勁兒抓著薑若水這一朵薅了。

正因為這點“專一”和“潔身自好”,淩奚月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卻獲得了群眾的廣泛同情。

畢竟,男主齊玉軒不僅和女配結了婚,還達成了生命的大和諧。

但在舒鳧看來,要在齊玉軒和淩奚月這兩個男人中選擇一個,就好像讓她在“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中選一個吃下去,或者在特○普和希○裡中選一個擔任總統。

——這種選擇,有什麼意義嗎???

反正這兩人都要倒入垃圾桶,有功夫在他倆之間搖擺,還不如去學習一下《生活垃圾管理條例》。

幸好,原著中淩奚月對薑若水情有獨鐘,其他女子無論如何婀娜多姿、溫柔小意,在他眼中都如同枯骨。

他喜歡的是薑若水,和她舒鳧有什麼關係?

儘管如此,一想到女主百萬字的情感糾紛,舒鳧還是忍不住心有戚戚,生怕自己哪天就被捅了。

“唉……”

她一手捂臉,長長歎了一口無人能懂的氣。

“舒道友?”

江雪聲側過頭來看她,“你可還好?我不知你為何這樣想,不過你若對淩奚月心存忌憚,倒也不難。日後好好修煉,殺了他就是了。”

舒鳧:“?????”

對不起,我一時竟不知道你和病嬌誰更可怕。

就在此時,廳堂中的淩奚月突然笑意一斂,沉聲開口道:

“齊三爺,‘金釧兒’近來可好?大哥記掛得緊,遣我過來看看。”

他冷不防地直奔主題,梁下的齊三爺和梁上的舒鳧同時一驚。

舒鳧一驚之下本能後仰,險些滾落房梁。不過她反應敏捷,雙腿在梁上一勾,一個倒掛金鉤帶起上半身,整個人繞著橫梁空中轉體360度,重新穩穩地落回原處。

與此同時,江雪聲伸手將她拉近了些,一手虛虛環住她肩膀,是個關心而不逾矩的保護姿態。

“小心些。”

他語氣和緩,半點也聽不出對待旁人的刻薄,“方才你中毒負傷,是我思慮不周,想讓你曆練一番,卻沒考慮到你經驗尚淺。這一次,可不好再重蹈覆轍。”

舒鳧一生彪悍,難得被人如此照顧,一下倒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事,你不用太費心。”

而梁下的齊三爺也在說:“二公子不必費心。鴻鵠乃上古神鳥,血脈何其珍貴?我等自當好好照料,不敢懈怠。”

“那妖獸涅槃之後,記憶儘失,早已不記得前塵舊事。假以時日,待他得知真相,陷入瘋狂,想必能成為一枚上好的棋子。”

“嗬,什麼神鳥?所謂鴻鵠,不過是二流妖獸罷了。”

崆峒長老紫薯般的臉上綻開一抹笑意,看上去像個開裂的紫薯,“效忠於自己的仇人而不自知,實在可憐、可笑!我還道他有多厲害,也值得你們苦苦求著我布置陣法。”

齊三爺賠笑道:“是我們無能,勞煩長老費心了。這妖獸是個傻的,他身邊那丫頭可是粗中有細,難纏得緊。”

“哦,我聽大哥說起過。”

淩奚月一手把玩著茶盞,慢條斯理道,“鴻鵠一族與我們祖上頗有嫌隙,當年大哥外出,恰好發現一支鴻鵠血脈流落在外,靈智未開,與凡人相依為命。大哥覺得有趣,有心逗弄他一番,就給他身邊的凡人下了點料。是這麼回事吧?”

“正是。”

齊三爺畢恭畢敬道,“承蒙大公子信賴,將‘整治鴻鵠’這一重任交給在下。大公子一路引導,那蠢笨妖獸果然找上齊家求救。家父、家兄不理俗務,在下便給那丫頭服了事先備好的解藥,以此要挾妖獸為我們做事。”

淩奚月“嗯”了一聲,可有可無地隨口問道:“都做了些什麼?”

齊三爺諂媚道:“我們事先在水源中投放藥物,飲水而不患病者,便是最合適的藥人。篩選出藥人之後,再讓妖獸將人擄回,一來得了藥人,二來也落了童家的臉麵。這些年我們潛心試藥,所得丹藥都已上供淩霄城,從無藏私。”

“你們一片忠心,父親和大哥都知曉。”

淩奚月不置可否地一點頭,狹長鳳眸眯成一線,“不過,當年你們迫使鴻鵠屠戮童家,落得魚死網破,實乃不智之舉。九華宗自詡‘正道棟梁’,最喜歡多管閒事,若是引得他們上門,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齊三爺忙道:“這是因為,大公子他……”

“哦?”

淩奚月挑眉,“是大哥的意思?他與童家又有什麼過節,竟默許你們屠人滿門?”

齊三爺殷勤地解說道:“二公子有所不知。二十年前,大公子參加論道大會,驚才絕豔、文武雙全,多少人敬慕神往?偏偏那童瑤不識好歹,論道之際與大公子爭鋒相對,會後論劍又好勇鬥狠,竟一劍削落了大公子的頭冠。”

“……”

饒是淩奚月自問心狠手辣,毫無良心可言,此刻也有一瞬間的怔神,“就為這個?”

“二公子此言差矣。”

崆峒長老不悅道,“宗主有心將青城一帶納入麾下,童家如此不識抬舉,留著他們也無甚益處。一個小家族而已,大公子借整治鴻鵠、搜羅藥人之際順手滅了,有何不妥?二公子,你也太過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末了他又低聲自語一句:“如此畏首畏尾,果然是個沒血脈的,不堪大任。”

“……大哥決定的事,自然妥當。”

一瞬間的怔神過後,淩奚月又恢複了清雅隨和的笑容。

隻不過那笑意未達眼底,他眼中明明白白地寫著“我哥是個傻逼”。

不同於他的便宜大哥,淩奚月心思細膩、城府極深,之所以細細盤問,也都是為了拿住大哥的把柄,方便自己日後背刺。

這會兒他倒是如願以償,隻不過這個“把柄”,在他眼中實在有點弱智。

他一向知道大哥狂傲,最恨彆人壓自己一頭,卻不知大哥已經心胸狹隘到這個地步。看來,他能平安活到今天,還得多謝大哥不殺之恩。

齊三爺哪知他彆有用心,大喇喇地把主子賣了個底兒掉,末了還裝腔作勢地感歎道:“唉,那一次可花了我們不少心力。那妖獸油鹽不進,一直念叨著什麼‘不可殺人’、‘田馨會生氣’,死活不肯替我們鏟除童家。我們束手無策,隻好仰賴大公子出了個法子。”

淩奚月立刻追問:“什麼法子?”

——還能有什麼法子?

——自然是將田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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