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善惡到頭(2 / 2)

鏘啷!

舒鳧無心與他周旋,拇指抵在劍柄上輕輕一推,清亮的金鐵摩擦之聲響徹全場,連帶著她的話音也帶上了幾分冷銳。

她沉聲道:“侄女胸無大誌,沒什麼旁的目的,不過是討個‘公道’而已。孤光劍在我手上,三叔想要,儘管來取便是。”

齊三爺哪裡敢要,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假裝今晚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但他不敢要,彆人卻不會輕易放過他。就在他盤算如何應付薑若水之際,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來人還未到門口,一道洪鐘般飽含怒氣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不錯,是該有個公道!”

聽見這道嗓音的一瞬間,齊三爺心神巨震,險些站立不穩——那不是彆人,正是他嫡親大哥,齊氏族長齊鋒的聲音!

齊鋒醉心劍術,沉迷練功,一年閉關364天,又對自己的手足十分信任,便將族中事務都交由“能乾的弟弟”打理。

齊三爺一手遮天太久,早已將齊家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將大哥視為一個充門麵的花瓶,卻從未想到花瓶也有爆發的一天。

齊三爺工於心計,疏於修為,要是真刀真槍地和大哥動起手來,還不被暴怒的大哥打斷狗腿,打爆狗頭?

另一邊淩奚月見勢不妙,掌心捏了個傳送符,暗搓搓地準備跑路。

唯有崆峒長老一生無恥,臉皮厚得像坦克,鎮定自若地衝齊三爺遞了個眼色:怕什麼?他們空口無憑,你抵死不認,你哥還能聽信外人不成?

齊鋒脾氣火爆,也不等人應答,自己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怒喝道:“老三,薑小姐說的可是實情?你當真與淩霄城同流合汙,為了一己之私,罔顧人命,謀害童氏一門?!”

齊三爺顫巍巍道:“大哥,我……”

齊鋒又是雷霆似的一聲暴喝:“不要叫我大哥!我隻問你,是或不是?”

“我……”

齊三爺頭皮發麻,迎上崆峒長老陰惻惻的眼神,終究還是一咬牙道:“不是。我不知哪裡得罪了薑小姐,她竟然與曇華真人一同,刻意構陷於我和淩霄城。崆峒長老與我是多年好友,今日我們隻為敘舊,並未談及其他,淩二公子也可以作證。”

崆峒長老配合地冷笑一聲:“江曇狂妄無狀,與老夫素有齟齬。如今他有意羅織罪名,構陷於我,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淩奚月皺了皺鼻子,仿佛很看不上他們這種做派,但出於立場原因,還是象征性地附和了一句:“淩霄城樹大招風,樹敵無數,遭人誣陷也是常有的事。這一次,是我們連累齊三爺了。”

齊三爺見兩人都為自己撐腰,軟塌的腰板逐漸挺直,越發振振有詞起來,竟然真有幾分據理力爭的架勢。

為了追求演技的真實性,他甚至還轉向舒鳧,痛心疾首地訓斥道:“若水侄女,你究竟受了誰的指使,為何要這樣陷害三叔?!”

舒鳧知道,他是在刻意激怒自己,想要讓自己悲憤、失態、歇斯底裡,並將其歸結為“陷害不成,惱羞成怒”,以此在大哥麵前證明自己的無辜。

遺憾的是,這一次他注定要失望了。

舒鳧心平氣和地倚靠在椅背上,豎起指尖,向頭頂遙遙一指:“朗朗乾坤是我主使,昭昭日月為我撐腰。三叔,您要與青天白日叫板嗎?”

齊三爺:“……”

這話他真的沒法接!

舒鳧在裝逼一道上頗有心得,這一句話說得疏朗大氣,不僅齊鋒讚許點頭,就連心不在焉的淩奚月也微微一怔,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認真細致地端詳起來。

崆峒長老卻不吃這一套,一口咬定曇華真人挾私報複,又虛張聲勢地冷笑連連:“曇華真人有什麼恩怨,衝著我來便是,何必牽連旁人?薑姑娘年少無知,你苦心哄騙於她,讓她與未來的夫家反目成仇,莫不是存了旁的心思?”

舒鳧暗自歎息,這長老滿腦子黃色廢料,就連潑臟水也離不開那一點桃色八卦,實在是low的一比。

麵對他low的一比的指控,江雪聲泰然處之,齊鋒連連搖頭,臉上浮起一絲苦笑:“老三,我看你是糊塗了。此地是你的彆莊,我突然來訪,你都不奇怪為什麼嗎?”

“這……”

齊三爺確實心存疑惑,但他方才驚慌失措、焦頭爛額,哪裡顧得上詢問大哥的來意?

此時也不等他再問,門外又是一陣嘈雜的人聲響起,齊玉軒一馬當先衝了進來:“父親,怎麼回事?我看您與白宗主談了一陣,就急匆匆地趕到這裡……”

緊接著,他口中的“白宗主”也挑簾而入,而且不是一個人,他一手牽著白夫人,一手摟著自己的寶貝兒子——白恬。

在他們一家三口身後,還有好幾個驚魂未定的少年,以及他們雙眼通紅的家長。

舒鳧之所以一眼就認出白氏一家三口,不僅是因為他們長相肖似,更是因為這對夫婦和白恬一樣,都穿著一身花團錦簇的寶藍色衣袍,乍一看仿佛三隻藍孔雀組隊開屏,風格極為獨特。

“爹、娘,齊宗主,就是他!”

白少爺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整個人都在發抖,吐字卻清晰有力,手指著齊三爺憤怒道:

“他女兒齊雨薇親口承認,他殺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搶了人家的靈獸,利用靈獸強擄百姓試藥,還設計害死了童家好多人!那些百姓我們都救出來了,鐵證如山,由不得他們推諉抵賴。”

“齊宗主,此人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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