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開口,舒鳧便已飛快地轉過身去,“如果繼續看著明瀟真人,我可能就真要動搖了。”
江雪聲:“……”
——也許,選擇明瀟作為後援是個天大的錯誤。
她這樣的女人,就像個扳手,隨時隨地都能把小姑娘的性取向打彎。
……
明瀟與天璿峰弟子加入後,原本膠著的戰局瞬間扭轉,魔消道長,浩然清氣滌蕩乾坤。
舒鳧再無後顧之憂,得以衝入魔修陣中儘情拚殺。
柳如漪、昭雲、司非三人背靠背立在一處,一個奏樂,一個颼颼地向外放冷氣,還有一個,一邊為昭雲提供源源不斷的水汽,一邊配合柳如漪的樂曲引吭高歌。
實不相瞞,“陣前唱歌”這種戰鬥方式,舒鳧隻在司非身上見過,每次目睹都覺得十分玄幻。
此情此景,她隻想為司非配上一條字幕:
人·魚·唱·歌·魔·修·死
至於昭雲,她不像師兄弟那般唯美,最擅長用冰霜法術將對方凍成一座冰雕,然後再徒手掰下他們的頭,簡稱掰頭。
彆說敵方,自己人看了都瑟瑟發抖,恨不得跪下來高喊一聲姐姐饒命,我隻是一隻小貓咪。
順便一提,據說昭雲的性格肖似其父,玉妖王對她很是偏愛,亦有傳位之心。
……如此說來,鄔堯搞不好是“四妖王”之中,性情最溫柔良善的一個了。
再說蕭鐵衣和葉書生,他們正在城門外與魔獸纏鬥。
狐狸姐妹們各顯神通,有的使出幻術拖延魔獸行動,有的拋出彩綢、繩索、長鞭等軟兵器,將魔獸鑄鐵般強韌的四肢牢牢纏住,讓它無法揮爪撲殺。
至於葉書生,不用問,他自然就是今天的主T。
隻見那凶獸發出一聲地動山搖的咆哮,猛地掙脫一道繩索,揮爪朝向距離最近的一隻小狐狸當頭劈下。
那狐狸正是蕭鐵衣的小妹,見狀“哎呀”驚叫一聲,正要躲閃,卻隻見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麵前,雙臂高舉,氣沉丹田,通身佛光流轉,生生扛下了魔獸泰山壓頂般的一爪。
“你……”
小狐狸張了張嘴,話到喉頭卻又哽住,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麼。
就在她怔神的一瞬間,蕭鐵衣刀鋒已至。
青袍銀甲的狐族女王從空中一躍而下,手中刀光似白虹貫日,一直線地自上而下劈落,刀刃深深嵌入魔獸最為脆弱的後頸,如同破竹一般斫開筋骨血肉,一刀直劈到底,斬落了魔獸碩大而沉重的頭顱。
“葉公子,你可有受傷?”
蕭鐵衣輕盈地飛身落地,見葉書生擋在她小妹麵前濺了一身血,便向他伸過手去,用衣袖為他拭去臉上血痕。
“我……無礙。多虧了蕭姑娘。”
葉書生僵硬片刻,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忽然伸手接住蕭鐵衣挨近他臉頰的手,用力握了一握。
狐狸小妹捂住眼睛:“哎呀,你們乾什麼呢!這還在打架呢!”
“…………”
與此同時——
這邊魏城節節勝利,另一邊淩大公子的心情,就沒有那麼美麗了。
舒鳧那上百發浮遊炮……不對,玉簫碎片來勢洶洶,穿透皮囊,將其中蘊含的靈力儘數打入他體內。
此刻,淩鳳卿不僅遍體鱗傷,一目不能視,有口不能言,而且渾身都承受著萬蟻噬心一般的徹骨劇痛,五臟六腑好似被利刃翻攪一般,那叫一個生不如死,死去活來。
他之所以能在如此強烈的痛苦中維持清醒,都是憑著一股堅定不移的信心:
——舒鳧中了他的計,魔修能夠拿下魏城。
然而,就連這一點微茫的希望,如今也在無情的現實麵前碎成齏粉,灰飛煙滅。
這“現實”的名字,就叫做江雪聲。
所以,淩鳳卿決定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保住狗頭最重要。
魏城的防禦陣法已經鋪開,城內無法再使用任何傳送手段。盛陽長老與一乾狗腿無法可想,隻好前呼後擁,架起這條血糊糊的大狗子一路奔逃。
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漏網之魚。
幸好,魏城和九華宗忙於與魔修交戰,並未留意他們這支逃難隊伍,一路上暢行無阻。
“大公子,大公子您振作些!就快到城門了!搖光峰之人並未追來,我們……”
——就在此時。
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拐角,忽地轉出一道清瘦人影。
在那人影身後,一匹通體漆黑、約摸有半層樓高的猛獸仰天長嘯,“嗷嗚”一聲,齜出兩排鋼刀般的雪白利齒,縱身朝向眾人撲來。
這又是什麼東西?!
盛陽長老大驚之下,隻好將動彈不得的淩鳳卿放到一邊,揮掌迎戰那頭來路不明的猛獸。
“盛……陽……”
淩鳳卿艱難地活動手指,試圖拽住盛陽長老的衣袍。
彆丟下我——
這句話,他最終沒能說出口。
因為在此之前,便有一柄寒光閃爍的短劍疾飛而至,破開了他毫無防備的胸膛。
“……”
淩鳳卿僅剩的單眼驟然瞪大,一手按住心口,不敢置信地朝向短劍來處望去。
他這一抬頭,剛好便迎上一張白皙俊秀的少年麵孔,一雙笑彎成新月的清靈眼眸。
“大哥。”
淩奚月微微傾身,眉眼間煥發著前所未有的光彩,逸興遄飛,儘顯風流。
“奚月在此,恭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