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話語,淹沒在了一連串生理性的“呼嚕呼嚕”之中。
從下顎處傳來的快感直達神經中樞,如同漲潮般一浪高過一浪,瞬間麻痹了謝芳年千錘百煉的語言能力。
很少有人能逃過擼貓的誘惑,也很少有一隻貓,能夠在被人撓下巴的快感中保持清醒。
舒鳧:多好的一隻貓,如果裡頭沒有人就更好了。
她放開手痛痛快快地撓了個爽,下意識要將手移向胸口和肚皮,猛然回想起“這貓終究還是個人”,一轉頭又迎上舒夫人“今夜謀殺親夫”的幽怨視線,兩相權衡之下,隻好悻悻地將手縮了回來。
“道友,你這貓……挺可愛的。”
她沒話找話地向秦歡尬笑道,轉身在酒桌另一側坐了下來,又讓江雪聲坐在自己旁邊。
兩人剛一落座,白恬和菡萏便一左一右湊近前來,好奇地探頭探腦。
菡萏:“舒大強哥哥,你生得好俊呀!與你夫人真是天生一對,真教人羨慕。”
白恬:“這位……舒夫人,你給我的感覺,很像我一位朋友。不知夫人可認得沉璧真人?他是九華宗搖光峰掌峰,曇華真人之徒。”
江雪聲:“……”
——那可太認得了,他現在應該想將我千刀萬剮。
自然,他並未據實相告,而是低垂長睫,以一種柔美的、弱不勝衣的姿態搖了搖頭,好像動作再劇烈一些,他就會喘不上氣似的。
“抱歉,這位小兄弟。”
舒鳧恰到好處地補充道,“我夫人身體柔弱,不便多言。”
——個屁。
她隻是擔心江雪聲三句話就忍不住罵人,滿腹陰陽之氣外泄,分分鐘原形畢露。
想當初她一語成讖,毒奶江雪聲是自己的小嬌妻,想不到一轉眼就會實現。
除了白恬和菡萏之外,也有其他修士躍躍欲試,想要與這對郎才女貌的道侶結交。
但江雪聲就像菟絲花似的,全程楚楚可憐地依偎在舒鳧身側,寸步不移,舒鳧又一直對“她”噓寒問暖,添茶倒水、盛飯夾菜,照料得無微不至,完全沒有第三者介入的餘地。
謝芳年:“……”
如果貓能翻白眼,他這會兒早就把一對藍眼珠給翻沒了。
眾人無從套近乎,各自惋惜一陣後,又將注意力轉回到鳳儀門和秋獵大會上。
有人讚歎道:“這鳳儀門,也不知有什麼秘法。每次秋獵,秘境中總會出現數不清的奇珍異獸,讓人眼花繚亂。如今啊,但凡是禦獸修士,沒有一個不心生向往的,傳承更為悠久的白鹿山反而沒落了。”
有人疑惑不解:“不過,他們究竟從何處找來這些異獸?還是說,那秘境本身另有玄機……”
有人開始科普:“道友有所不知。鳳儀門原本隻是個籍籍無名的小門派,他們擁有秘境,年年召開秋獵大會,都是改名為‘鳳儀門’之後的事。我猜啊,是遇上貴人相助了。”
有人還在八卦:“我聽說,鳳儀門少門主要結侶了?對象是哪家小姐?唉,太可惜了,我還想著能不能將自家女兒介紹給他。”
“……”
舒鳧側耳細聽一陣,隻覺得其中毫無營養的灌水多過有效信息,顯然這些人也不知鳳儀門底細,隻是前來跟風撿便宜。
要想打探消息,還是得等到秋獵大會開幕。
想到此處,她與江雪聲交換了個眼色,麵帶歉意地轉向秦歡道:“秦道友,我夫人身上不大爽快,我先扶她回房休息了。道友若不嫌棄,明日我們便一道啟程上山,前往拜訪鳳儀門。”
秦歡自然點頭稱好,目送著兩人相攜上樓,轉向白貓感歎道:“小白你看,舒道友真是一等一的好夫君。而且他還喜歡貓,可見是個溫柔細心的人,不遜於我們白鹿山。要是天下修士都如此,那該有多好啊。”
“……”
謝芳年回想起方才被撓下巴的羞恥經曆,就地盤成一個雪團,把貓貓頭埋進柔軟的大尾巴裡,再也不肯出聲了。
……
與此同時,剛剛儘情享受擼貓快樂的舒鳧,這會兒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兩人剛一進入客房,江雪聲便反手在房門上施了個禁製,摘下麵紗,露出一張天姿國色的美人麵孔,款款向舒鳧靠近:
“鳧兒,你方才與謝長老玩得很開心啊。”
“是,是啊。”
舒鳧不自覺地後退一步,有些氣短地應聲道,“先生,你彆多心,我隻是在擼貓而已。你想想,你還是條白蛇的時候,我也曾經擼過你。”
“那不一樣。我隻是附身於白蛇,而白蛇並不是我。”
江雪聲心平氣和地糾正道,“你不覺得,對另一個男人動手動腳,這件事不太好嗎?”
舒鳧忿忿道:“我……我已經努力控製自己,沒有對貓肚皮和貓鈴鐺下手了,你還想要我怎樣?”
——沒有人可以拒絕小貓咪!沒有人!
——就算是舒大強也一樣!
江雪聲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原來如此,貓肚皮和貓……你還肖想過這些。鳧兒,你很敢想啊。”
舒鳧拍案道:“我肖想的是貓,不是人!要不然你也變成貓,我立馬在你身上擼回來!”
“……變成貓?這還真是個奇怪的要求。”
江雪聲此時已經湊近她麵前,聞言略一沉吟,旋即搖頭道,“罷了,我與謝芳年不一樣,不想被你當作寵物。你若要動手動腳,還是須得將我當作‘道侶’才好。”
舒鳧:“那我……就這樣擼你?”
她說乾就乾,伸手在江雪聲虛假的胸肌上拍了一巴掌:“但是先生,你這胸和師兄一樣是假的,一摸一手矽膠味兒,我硬不起來啊。”
“說的也是。”
江雪聲好脾氣地點頭道,“你要動手,確實應該先換個模樣。”
話音未落,他便解開施加於兩人身上的幻術,身形驀地拔長,楚楚動人的眉眼也恢複了本來麵目。
舒鳧還不及反應,便被他欺身近前,握著手腕向後輕輕一推,後背不設防地抵上牆壁。
“鳧兒,我總想著給你些時間適應,一直對你以禮相待。”
“如今看來,若是下手太晚,隻怕就要被其他人……或者,其他妖獸搶先了。”
溫暖的吐息落在她耳邊,像是盛夏間迎麵而來的風,風中都帶著日光裡濾出的熱意,能在人心底燎起一把火來。
江雪聲清俊的容顏近在咫尺,此刻倒是應了他的名字,仿佛夏日裡一抔冷雪,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親近。
“等等等一下!”
舒鳧退無可退,隻好拚命將脖子後仰,從嗓子眼裡擠出最後的抵抗,“大哥大哥大哥,行行好,換個地方!不要按在牆上親!不要按在牆上親!你不覺得這樣很雷——”
之後的話語,她沒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