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巡四海(1 / 2)

將鳳儀門之事料理妥當後,舒鳧戀戀不舍地與白鹿山弟子(和他們的靈獸)告彆,和江雪聲一起,回到了久違的九華宗。

這一次,江雪聲沒有怠慢,剛一落地便前往天樞峰,向秋掌門講述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他沒有透露自己和謝芳年的本體,隻說謝芳年本是潛入淩霄城的雙麵間諜(謝芳年:?),如今身負重傷,需要依靠靈木才能恢複,隻能留在九華宗暫避風頭。

於是這一隻鳥,一棵樹,就被一起托付給了頭發日漸稀少的掌門。

掌門雖然一腦袋問號,但他兩世都是個毫無保留的熱心人,而且與江雪聲相識已久,縱然信不過他的節操,卻信得過他的人品。

江雪聲要救的人,哪怕不是人——而是和他一樣狗,那也一定是好狗。

況且,在秋掌門看來,比江雪聲更狗的人,世界上應該是不存在的。

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謝芳年作為掌門的“客人”,在天樞峰暫住下來。

秋掌門為人博愛,真正收在身邊的親傳弟子卻極少,因為他自知諸事繁忙,難以勝任一對一的精心指導。

蓋因如此,天樞峰頂桃李常開,花香四溢,掌門的住處卻格外清靜,正適合謝芳年休養。

“照顧好她們。”

臨彆之際,謝芳年隻有一句話留給江雪聲,“舒鳧是個皮實的,若瑾瑜少了一根羽毛,我不會放過你。”

“如果她為你擔心,憂思過度導致脫發,那可怨不得我。”

江雪聲笑著調侃道。

舒鳧搶先一步反駁:“先生,你說什麼呢?瑾瑜公主是仙女,仙女是不會脫發的!”

江雪聲:“那可未必。你看,掌門是個仙男,但他也會……”

“……”

掌門:疲憊的笑容.jpg

……

同樣飽受脫發困擾的,除了掌門之外,還有另一位身心俱疲的苦命人。

準確來說,是一隻苦命鳥。

柳如漪不像江雪聲一般,早在三千年前就擁有豐富的居委會……不對,帝君工作經驗,無論大小事務,都能在抬手間處理得井井有條。

正式繼任掌峰之位以後,他很快便發現——

做領導,實在是太特麼煩了!

什麼破事都找你!

什麼屁事都找你!

幸好千年來,江雪聲反思經驗教訓,大包大攬、親力親為、無微不至的行事風格有所改變,開始鼓勵門生自由成長。若不然,柳如漪大概能親身體驗“領導太靠譜,將手下都慣成巨嬰,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但即使如此,現在的搖光峰,也夠他喝上一壺了。

“先生,你憑良心講,這是鳥過的日子嗎?”

麵對暌違數月的江雪聲,柳如漪悲憤交加,一照麵便喋喋不休地控訴道:

“你讓我管束群妖,指導弟子,這倒沒什麼,以往我也做過。但你可知道,做了掌峰,會有多少麻煩事找上門來?所有弟子的吃穿用度,靈石、靈草、靈器,適合每個人的功法秘籍,甚至情感糾紛,都要由我操心……”

“我知道。”

江雪聲好脾氣地望著他,神態溫文和善,像在安撫一個鬨彆扭的小孩,“以前,這些事都是我經手的。論操心,你確實很像我。”

“……”

然後柳如漪就閉嘴了。

其實他也明白,江雪聲為搖光峰付出的心血,對門下弟子的關切,絕不會在任何人之下。

三千年前,儘管他勵精圖治、夙夜辛勞,卻沒能防住突如其來的魔禍,親眼目睹人間生靈塗炭;後來他四方奔走,浴血苦戰,終於以身鎮壓魔氣,換來天下清平,卻不料天魔死而不僵,以致龍鳳後裔罹難。

如今,應龍君僥幸蘇醒,之所以入主搖光峰,以“曇華真人”的身份栽培弟子,便是為了彌補千年前的遺憾。

——這一次,他必須將身後事安排好,哪怕功敗垂成,也要讓後人保留對抗天魔的力量。

瓊枝玉兔一族的公主昭雲,鮫人一族天賦最高的司非,以及鴻鵠嫡脈僅剩的一隻花樣美鳥,柳笑。

柳如漪明白,打從一開始,江雪聲便對他們寄予了重整乾坤的期待。

而且,尋找五鳳一事本就離不開龍君,如今他和舒鳧一起遊曆四海,將後方交給其他弟子,本身也是合情合理……

話雖如此,但還是好氣啊!

道理他都懂,但一想到自己勞心勞力,師尊卻在與十八歲的女朋友比翼齊飛,攜手同遊,踏遍名山大川……他就想拔禿應龍君那對烤翅,給自己做一身全新的鳳冠霞帔。

這也太氣鳥了!

“小師妹,你是不知道啊。”

柳如漪轉向舒鳧訴苦道,“自從鄔堯回到自己領地以後,我在搖光峰,可謂四麵楚歌,孤立無援。唉,這老蛟雖然脾氣討厭,但好歹是個能做事的。”

“昭雲與我不對盤,溜得比兔子還快……不對,她本來就是兔子。司非倒是有心,可惜不頂用,托他下山置辦些材料,差點連底褲都被人騙乾淨。好在他是條魚,就算沒了底褲,也不會被當成變態抓走。”

“還有,每日找上門來那些瑣事,當真一件比一件離奇。光是要向我、昭雲和司非求親的,一個月就有十七八號。更有甚者,還有男人對我一見鐘情,死活不相信我是雄鳥,非要我脫褲子!以往人人都畏懼先生,如今他一走,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你瞧瞧,這些日子我操勞的,不僅掉毛掉得厲害,連胭脂都顧不上抹,眉毛都顧不上描了。指甲上染的花汁沒了,我還沒來得及補呢。”

他將一隻纖纖玉手伸到舒鳧麵前,展示自己半白半紅、配色像個精靈球的指甲,心痛地來回搖晃,“師妹,你不知我受了多大的委屈!”

舒鳧:“呃……這個吧,其實我也知道。師兄所經曆的一切,我都在先生的記憶中見過。”

她稍加斟酌,語重心長地寬慰道:“子承父業,人總要經曆這一關的。師兄,想開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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