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溟說一不二,還真老老實實捧回去讀了,一讀就是一個通宵,第二天學以致用,決定改變“女人”這個居高臨下的稱呼,禮貌地向柳如漪問好:
“小媽,你好。在這裡住得習慣嗎?”
柳如漪:“……?!?!?!!”
你不要過來啊!!!
我的腳趾在地上摳出了秦皇陵!!!!
舒鳧:“這……應該也算是進步吧?”
在他們蹭飯這段時間,南宮溟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隻是帶著他們四處參觀,儘情展示“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因為他安分得不可思議,舒鳧也曾試探著詢問:
“南宮魔君,你看上去和其他魔修不太一樣。”
南宮溟毫無疑問是個魔修,走的是引魔氣(而非靈氣)入體一道,也會使用魔修的法器和咒術,或者以獸血和獸骨修行。
但是,一般魔修的常規操作,比如屠戮百姓,聲色犬馬,或是折磨他人取樂,好像都是與他無緣的事情。
對於舒鳧的問題,南宮溟感到很奇怪:“做這些事情,對我稱霸魔域有幫助嗎?”
舒鳧:“……好像沒有?”
南宮溟:“那我為什麼要去做?”
舒鳧:“但是,談戀愛也沒有幫助……”
南宮溟:“對我來說,愛情與爭霸一樣重要。輸了你,贏了天下又如何?”
舒鳧:“……”
——這邏輯無懈可擊,我竟無法反駁!!!
……
“鳧兒,你該不會被他打動吧?”
江雪聲也注意到了南宮溟的態度,與舒鳧見麵時,故意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如果你喜歡,這些話我也可以……”
舒鳧立刻捂住他的嘴:“你可給我閉嘴吧!”
這些時日裡,南宮溟潛心修煉、巡視領土、外出與其他魔君對線的時候,舒鳧與江雪聲總會在庭院碰頭,看著南宮家的風景,吃著南宮家的點心,說著自己的騷話和情話。
分明是合法情侶,卻硬生生整出了一種“閨閣小姐私會情郎”的刺激,隻能稱之為絕活。
“有一說一,南宮溟雖然不懂愛,但他對‘愛情’的信仰倒是真的。”
某天風和日麗,舒鳧與江雪聲並排躺在上百畝的格桑花海裡——據說是南宮溟送給某一任前女友的禮物,由衷感歎道:
“如果哪天他承認‘女人可以做魔君’、‘女人可以愛上女人’,說不定就能找到自己的真愛了。”
“鳧兒,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的真愛吧。”
江雪聲一手支著額角,薄唇輕抿,眼尾含笑,彆有深意地側過臉來看她。
“都說‘小彆勝新婚’,你這次出關,對我卻有些冷淡啊。”
“閉關悟道嘛,不就是那麼回事?一閉眼、一睜眼,三年五載就過去了。在我看來,與先生相見還是昨天的事情呢。”
舒鳧嘴上說得敷衍,人卻湊近前去,雙手捧住他瓷器一般白淨細膩的臉頰,將自己的嘴唇輕輕貼了上去。
“…………”
春光柔暖,春風和煦,唇齒相接之處卻帶著晨露一般淡淡的涼意。或許,因為江雪聲是曇花化形,體溫總會比常人低上一些。
兩人都不是貪歡的脾氣,平日裡各自沉迷正事,勞碌奔波,一肩扛著道義,一肩負著蒼生,很少有毫無顧慮的親昵。
不過,真到了這一刻,他們卻又總能契合無間,像是排練過千百遍一樣熟稔。
譬如舒鳧要強,不喜歡受人掌控,兩人躺一塊兒的時候,江雪聲便總會自覺不自覺地翻身向上,將她托到自己上方。
就這樣,她如同白鹿低頭細嗅花朵,他便如同黑暗而溫暖的大地一般,溫柔環抱著她的身體與魂靈。
不過這一日,他們享受這短暫親昵的同時,留了個小小的心眼。
舒鳧知道,南宮溟對自己中意的女人全盤信任,他的屬下卻不然。
比如,那位兩代老臣苦瓜臉侍從,就一直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這片花田裡,就有侍從老哥秘密設下的監控法術。
當然,隻有他自己認為是“秘密”而已。
舒鳧還不至於心大到請外人觀看直播.avi,掐頭去尾加厚碼,放出一丁點少之又少的音像信息,便足以讓他得出結論。
“《修仙界核心價值觀》,南宮溟差不多已經全部讀完了。我想,是時候該讓他失戀,啟程尋找下一個真愛了。”
……
當日,南宮溟麵對侍從“那個女人與她兄長早有私情!她是個變態!魔君您被騙了!”的彙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一夜無眠。
最後,他麵對東方初升的朝陽,一字一句沉痛道:“我明白了。”
“舒小樓姑娘讓我明白,在這世上,愛情有許多不一樣的形式。男人與男人,女人與女人,人與鬼,人與妖……雖然我不是很理解,但舒姑娘這麼說,必然有她的道理。”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男人,心儀女人的話,我還是會聽的。”
“既然如此,即使她的愛不為世人所容,我也應該為她祝福。無論如何,舒姑娘永遠都是我的朋友。”
侍從:“……魔君!您就不覺得,您隻是被人玩弄了而已嗎?!”
“你這是什麼話?”
南宮溟拍案而起,“她之所以隱瞞,一定是因為心懷禁忌之愛,難以啟齒的緣故。”
“況且,本就是我主動追求她,即使被欺騙,也是我自己的責任。我南宮溟堂堂一代魔君,男子漢大丈夫,難道要把過錯推給女人嗎?”
“——不對,等一下。方才那句話,女人聽見會高興嗎?”
侍從:“魔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