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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軍區家屬區,現年三十五歲的朱正毅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深邃的眼裡有著淡淡的無奈與不知所措,因為他麵前此時正跪著兩個孩子。
一個十二歲,一個七歲,正是他那兩個讓人頭疼無比的親兒子。
原本他正在開會,結果老師一個電話急匆匆打到了辦公室告狀,軍事會議,任何情況下都是不能打斷的,朱正毅是會議結束才接的電話。
聽到兩個兒子在學校又闖了禍,他隻能趕到學校把兩個小子提溜回家。
剛進家門,他還沒有發火,兩個兒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跪在了自己麵前,認錯態度非常好,但卻不是知錯就改,而是認錯後下次還再犯。
兩個孩子按照年齡,打當然打得。
但打了也不改,打再多有什麼用,這一刻看著兩個低頭一臉不服輸的孩子,朱正毅覺得無比頭疼,他覺得教育孩子比讓他指揮一場大型戰役還要讓人頭疼。
他不是心思細膩的人,但也知道兩個孩子的矛盾所在,回想起頭幾天領導跟自己的談話,他終於做出了決定,然後平靜開口:“明天你們都不用去上學,收拾好你們的行李,我們搬家。”
多年來,他一直忙於工作,軍功是很卓著,級彆與職位也越來越高,但兩個孩子的成長卻成了問題,意識到這一點,朱正毅決定接受領導建議,平調去滬市警備區上任。
這樣也能遠離兩個兒子的舅舅家。
沒了挑撥源頭,朱正毅相信要不了多久兩個孩子的性子一定能扭轉。
“搬家,去哪?”十二歲的朱英華正低頭思過,聽到朱正毅的聲音,詫異抬頭。
朱英盛也仰起小腦袋詫異看著他爸。
他可舍不得搬家,這裡有很多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搬了家,可就沒有自己能指揮的人,更重要一點,他舍不得外公外婆與舅舅他們。
“少廢話,這是命令。”
朱正毅並沒有跟兩個孩子解釋。
不是作為大家長的他大男子主義,而是不想節外生枝,他那兩個嶽家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他都打算帶著孩子避開,哪還會透露多餘的信息。
沒叫兩個孩子起身,朱正毅交代完就去了軍區。
既然要走,那就趕緊辦理各種手續。
朱正毅走了,兩個孩子卻並沒有起身,兩人就跟對戰一樣比誰跪得久,好像跪到最後的人就贏了對方一樣。
夕陽西下,橘色的陽光從窗戶斜射進客廳,把兩個孩子的身影拉扯得很長,這讓一直留意著這邊情況的生活警衛員無奈搖了搖頭。
然後低頭忙活晚飯。
政委家兩個孩子的脾氣性格怎麼樣,他早就清楚,不摻和。
也沒法摻和。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朱正毅並沒有在天黑前趕回家,他太忙了,要調走,就得把手裡的工作全部交接,忙碌間,他早半個小時前就打電話回家通知警衛員不用等他吃飯。
警衛員也及時把這個消息告知兩個小孩,然後招呼兩個小孩起來吃飯,結果隻收獲兩個後腦勺。
跪在地上的兩個孩子不說話,也不起身,一直跪著。
天生犟種。
滬市,王家,進門的王蔓雲剛一開口,葛慧就笑著打斷道:“雲兒,以前你每次回家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走,大家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我剛剛已經帶話讓你二哥去國營飯店買幾個硬菜回來,我們一家今天可得好好吃頓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