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蕪不再多問，雙手也環了上去，“好，抱多久都可以。”</p> 房間裡其他幾人見此都退了下去。</p> “南城那邊書店事宜我給你處理好了，就在城西商業廣場。回去後我陪你去看。”</p> “你去了南城後不是很多公司上的事情處理嗎，到時候讓顧野他們陪著我去就行了。”</p> 聞言，曲淩想到了剛剛霍奶奶的電話，淺聲回答了個好字。</p> 既然回來接手南城的產業，他自然要下點功夫。畢竟他要把最好的一切給他的姑娘。</p> 南城的天氣遠沒有小橋縣的好，已經連續下了一個多月的雨，路況並不好走。曲蕪和曲淩到達南城紫棲陵園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p> 撐著傘站在門口，曲蕪全身無可遏製的疼痛從腳底直躥天靈蓋，撕裂著她寸寸神經。</p> 外婆，爸爸媽媽，妹妹我來看你們了！</p> 邁入陵園，她朝著曾經走過一次的地方直奔而去，那時候的她雖然傷心欲絕，可是又怎會記不住那讓她跌入地獄的路呢。</p> 父母和外婆的位置並不遠，曲歡在另一側。</p> 撫摸著石碑上的照片，曲蕪耳邊好似又聽到了曲歡嘰嘰喳喳的聲音。</p> “姐姐，你把那裙子給我穿唄，我把這錢給你。”</p> “姐姐，你不陪我玩我就去告訴爸爸媽媽。”</p> ……</p> 原來在記憶中，曲歡也不是那麼討厭之人。她曾經也是喜歡粘著自己的…</p> “姐姐下次再來看你。”</p> 隨這句話落下的，是一個親吻。</p> 一個在曲歡生前曲蕪從未做過的舉動。她內心其實是很喜歡這個妹妹的，隻是因為曲父曲母的原因…</p> 撐起身子，曲蕪佝僂著腰行到了曲父曲母的麵前。不過才看到照片，隱忍的情緒便決堤而下。豆大的淚珠順著她慘白的麵頰落在手中的紙錢上，越漾越大。</p> “爸爸，媽媽，我不怪你們了…”</p> “我想你們好好活著！”</p> 這幾個字似從鼻息裡淺出，讓人覺得黯然而破碎。</p> 她沒有打傘，曲淩遮得也被她拂開。她跪在那，眼裡的霧靄如被淤泥堆滿池子的死水。</p> 曲蕪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過這個模樣來了，曲淩有些害怕，剛勾住她的手腕，她已經站起跨到外婆的石碑處。</p> “阿淩，我沒事。”</p> 她倔強抽回手臂，在地麵磕了三個響頭。</p> 一次比一次用力！</p> “外婆，你的不孝孫女回來看你了。這些年我過得很好。”好字落下，她吸了吸鼻子接著訴說，“我曾經給你看的男朋友今天帶來了。你放心，他對我很好很好。”</p> ……</p> 似乎要把這五年發生的所有訴說完，曲蕪在外婆的石碑前說了很久很久。</p> 久到天色暗下，工作人員來提醒才離開。</p> 臨走時，曲淩朝著幾人的石碑都鞠了禮，但在外婆碑前停留許久，似乎說了些什麼。</p> 自從從陵園出來收拾完外婆和父母的遺物，曲蕪的心情就格外低落。</p> 旁人說什麼都是後知後覺，有好幾次差點出了意外。曲淩不得不將她帶在身邊。</p> 今天是她持續低迷的第八天，曲淩早早起床做早餐，卻不想曲蕪已經做好等待著他。</p> 看著她恢複清明的眸子，曲淩懸著的心放了下來。</p> “我今天想去店裡逛逛，晚上你下班的時候我回來。”給曲淩倒上豆汁，曲蕪鑽入他懷裡。</p> 那小腦袋蹭得他全身發緊。</p> 喉結上下滾動幾圈，曲淩動作緩慢的抬起她的下巴，呼吸沉了又沉。</p> “心心，你不要一大早就玩火。”</p> 曲蕪沒想那麼多，蜻蜓點水般在他唇角點了點。這幾天她有病發的征兆，他就是這麼哄她的。</p> 她不過是討回來而已。</p> “像你說的，這是利息。”</p> 逃似站起，曲蕪帶著顧野出門。</p> 書店經過打理已經營業好幾天了，店員並不多，就四個人。曲蕪帶著顧野在二樓看書區坐著，手上翻著醫書。</p> 中午的時候又落了雨，店裡有些悶，她趁顧野沒注意，遛進商場去買了個雪糕。</p> 這麼冷的天吃這個，要是曲淩知道了又得訓她。</p> 書店的小門和商場互通，曲蕪吃完小心翼翼往裡邁，有個黑影比她還快側了進去。</p> 來人高大的身軀撐在她的麵前，伸手在嘴角處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那雙好看的眸子則透過門縫去看外麵的情況。</p> 曲蕪聽到門外嘈雜的聲音，明白麵前這個人是在躲避著什麼，遂輕聲開口，“這位先生，你能先離我遠點嗎？”</p> 刻入骨子裡的熟悉聲音響起，男子渾身都戰粟起來。他呆呆垂頭，確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時，猛地將人扣在懷裡。</p> “小結巴，終於見到你了。”</p> 他的力氣很大，嘞得曲蕪險些窒息。不過曲蕪也聽出了他的聲音——宋嶼痕。</p> “你誰啊！”</p> 不等曲蕪推開，顧野衝過來粗魯地將宋嶼痕扯遠。他動作急快，抬起手就要揮拳。</p> “顧野，他是我朋友。”輕咳幾聲，曲蕪及時叫停。</p> 顧野是拳王，這幾拳要是落下，宋嶼痕是要吃苦頭的。</p> 地上的人拍拍身上灰塵起身，狠瞪了眼顧野，“小結巴，他是誰啊？”</p> “我朋友。”</p> 不願過多解釋，曲蕪想著叫宋嶼痕上樓聊聊，卻不想身後的門轟轟作響，刺耳得很。</p> 見此，宋嶼痕重新戴上口罩往曲蕪手裡塞了幾張票，“小結巴，過幾天我們在南城體育館有演唱會，你到時候過來看吧。”</p> 他邊說邊往正門邁，腳下步伐如風。</p> 曲蕪看著他剛跑出去沒多遠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本想叫顧野上去幫一下。卻見已經有人出來幫他抵擋住人群擁簇其上車。</p> “這小子長得真帥，原來是個明星啊！”顧野感歎，手上的保溫杯擰開遞給了曲蕪。</p> 曲蕪喝了幾口，側著顧野的臉色看了幾眼小聲開口，“顧野，你剛剛看見我去商場了？”</p> “不然呢！”</p> 完蛋，又要被阿淩教訓了。</p> “你回去和淩哥主動承認錯誤，我不會多嘴。”</p> 顧野這個人軸得很，但凡曲淩交代的，他唯命是從，尤其是在曲蕪的事情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