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麵無表情地看著陸哲,就在他準備回答的時候,旁邊幽幽傳來一句:
“贏個練習賽就想占隊友便宜,以後正式比賽你是不是還想上天啊?”
兩人回頭一看,被遺忘許久的方教練正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陸哲,臉上一派漠然。
陸哲唇邊笑容僵住,爾後無奈地問:“教練,偷聽隊員隱-私不好吧?”
方教練臉上掛起職業假笑:“……正好站在這裡還真是抱歉啊,不過比起好奇你的擇偶取向,我更想跟你聊聊剛才那波送一血的操作。”
陸哲:“……”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放棄似的往自己的椅背裡倒去,俊美的麵龐上滿是平靜:“聊吧,反正我的心已經死了。”
沈喬回過頭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聽見陸哲被教練揪著複盤剛才練習賽的操作,他的唇角輕輕上揚了一個弧度,又很快拉平。
……
被方教授揪著挨個複盤完之後,DG眾人都是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
唯有想到WTG現在可能比他們更慘,幾人才能稍稍感覺被安慰了一點。
錢寶有氣無力地癱在椅子裡,摸出手機想點外賣,又想起周大嘴叭叭囉嗦的樣子,心有戚戚焉地猶豫半晌,不知想到什麼,忽然轉頭看著陸哲,用諂媚的聲線問道:
“隊長,你覺不覺得有點餓?”
陸哲一聽就知道她打得什麼算盤。
點外賣不行,但出去吃個夜宵還是沒問題的。
他不急著回答,隻是曲起手指,在旁邊沈喬的桌上輕輕敲了兩下:“咚咚。”
沈喬拉開耳機,正在玩掃雷放鬆,注意力猶在自己的電腦屏幕上,耳朵卻小幅度地動了下,示意他有話就說。
那白淨的耳朵動啊動,有種莫名的可愛感。
陸哲又想起來下午剛打完比賽那會兒,沈喬自己把耳朵揉得通紅的樣子,像是山間崖壁上長出來的紅豔豔的野莓,仿佛隻要稍稍用力掐,就能撚出鮮色的汁液來。
沈喬正準備點下一個旗子標明地-雷,忽然間感覺到耳垂被人輕輕撓了一下,泛起一陣微癢。
他放在鼠標上的食指已經按了下去,被這動作乾擾一下,差點忘了自己要按哪一格,乾脆先把鼠標挪開,微吊起的眼角略帶點不耐的意味朝旁邊狠狠瞪去——
“乾嘛?”
沈喬拖長的語調裡有威脅的意味,好像陸哲要是不能說出個正經事來,他絕不會輕易把這撩撥繞過去。
陸哲嗓音裡潤著鬆快的笑意,給人以寬容寵溺的錯覺:“餓不餓?帶你出去吃夜宵。”
沈喬卻沒被他輕易繞過去,“吃夜宵你摸我耳朵乾什麼?”
陸哲輕輕“啊”了一聲,黑色眼睛眨了眨,莫名演出了無辜的意味,慢了半拍回答道:
“是它先動來動去點火的,我這不是沒忍住嗎?”
沈喬:“……???”
對麵的老蝸和二花聽到錢寶提議夜宵的時候就已經準備關機,這會兒猝不及防之下又聽見了陸哲的危險發言,齊齊發出一聲“噫。”
老蝸:“汙言穢語。”
二花:“流裡流氣。”
錢寶沉吟一秒,對了個橫批:“老畜生。”
沈喬莫名有種自己黃花大閨女當街被惡霸調戲的感覺,沒等他跟陸哲算賬,那人又見好就收地笑了笑,放軟了聲音,示弱一樣地開口:
“走吧,請你吃夜宵。”
沈喬抬手去關屏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摘耳機的時候老覺得自己剛才被陸哲碰了一下的耳朵有點癢,跟著對方往外走的時候,他沒忍住又抬起手自己捏了捏耳朵。
陸哲回頭看到他的動作,隻覺得有些好笑,他特意停下來等了等,不忘提醒一句:
“再揉又要紅了。”
沈喬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心道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陸哲看懂了他的眼神,唇畔笑容深了深,顯得他麵龐顏色更豔麗許多。
他輕聲道:“我哪知道你耳朵這麼敏感?”
沈喬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從鼻腔裡哼出一聲,走近了幾步,站在陸哲的跟前,飛揚的眉角若振翅欲飛的蒼鷹橫羽,眸中點漆,比天上的星辰還要亮。
陸哲不自覺放緩了呼吸。
沈喬忽然傾身前來,像是悄無聲息侵入了地盤的大型貓科動物,明明沒發出什麼動靜,那淡淡的薄荷味已經放肆地圍攏而來,無與倫比地宣告他屬於強大肉食者的存在感。
或許是因為聲音壓低的緣故,陸哲又聽見了他說話時嗓音裡那點若有若無的喑啞,不經意淌入耳廓:
“哦?你不知道?”
沈喬微揚語調,明明是一個疑問句,也能問出他獨有的嘲諷意味。
陸哲同他對視,不多時也跟著笑了出來,黑眸裡笑意盈盈,清晰地映著眼前人的模樣,像漂亮的寶石。
他也反問沈喬:“我應該知道嗎?”
陸哲笑顏不改,做出思考的模樣,沉吟兩秒之後,神色恍然,用謙虛好學的語氣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