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凪在這頭確認了上弦之一的緣一的哥哥, 那頭的緣一,還在說著他哥哥的事情。
在緣一的描述中,哥哥是個很溫柔的、擁有太陽般笑容的人。父親因為哥哥與緣一接觸而打了哥哥,但是哥哥卻毫不在乎。
隻是在來往之時, 更小心的避開父親而已。
緣一是7歲的時候才開始說話的, 他眼中的世界與常人不同,母親和哥哥都以為緣一天生有不足之症,總是很關心他。
就連耳朵上掛著的日輪花紙,也是母親祈求的護身符。為了方便攜帶,母親將它做成耳飾, 讓緣一一直戴著。
未凪的注意力, 從笛子放到了緣一的耳飾上。
她伸出手, 剛好捏住了緣一的耳垂。
緣一不明所以, 但是還是順勢彎下腰來。
“有耳洞。”未凪仔細地看了一下,發現緣一是有耳洞的。她當初就在想, 緣一的耳飾,到底是掛式呢,還是入孔式,現在答案有了。
“嗯, ”緣一低低的應聲, “是母親幫忙弄的。”
“……不疼嗎?”
“不疼。”
未凪本人沒有耳洞, 她還沒到需要戴耳飾的年齡,祖母問過她要不要弄,未凪不喜歡, 便拒絕了。
現在長大了,發現耳飾也有掛式的,更不想打耳洞了。
話題回到緣一的笛子上。
緣一的哥哥叫做繼國岩勝,他把笛子送給緣一的時候,兩人的年紀都小。小孩子沒有那麼誇張的手藝,也隻能做出一個,能響的“笛子”。緣一在外麵飄蕩時,偶爾會想起哥哥那時候溫暖的笑容,他找工匠做了一個新的,還跟著以前救過的人,學會了怎麼吹笛子。
他現在看起來,像一個學會了某種技能,就迫不及待炫耀給長輩看的孩子。
青年把寶貴的笛子放回布袋裡,紮起口子,放回腰間,重新取出新的笛子來。他隻會吹簡單的歌調,笛聲悠長,驚來林中的鳥兒。
一曲過後,緣一眼眸亮晶晶地看向未凪。
果然,就算過了十幾年,緣一的性格還是像以前那樣。他喜歡彆人的誇獎,如果能得到未凪難得的誇耀,對緣一來說,的確是一件無比開心的事。
可惜的是,他現在長高了,不能讓未凪隨意的摸摸頭。
未凪一如既往地誇了緣一。
“好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沒有多餘的累贅。她不僅會誇獎,還會給獎勵。
不過這次,她的糖不多了,拿出小盒子的時候,裡麵的糖三三倆倆,隨便晃一下,也隻能聽到單調的哐當聲。
今天的相處還算愉快,第二天,情況卻有些不太對。
未凪還算早起,她洗漱好回來後,發現小和非常生氣的叉著腰,臉都氣得鼓了起來。
“怎麼了?”未凪問道。
小和沒好氣地回答:“是緣一先生啦,我好心去喊緣一先生起床,讓他吃起床吃早飯,他非說不吃。”
“不吃就算了,等一下我自己吃兩份!”
小和說完之後就離開了,未凪摸了摸狐之助的皮毛,遲疑地問道:“緣一……喜歡賴床?”
“沒有啊,”狐之助看了看小和離去的背影,偷偷地回答,“以前緣一很早起床的。”
緣一的作息很正常,該到清醒的時候,就會自動爬起來,根本不需要狐之助監督。
反而是審神者大人,因為習慣了被狐之助叫醒,反而沒那麼準時了。
一人一狐前往緣一的房間,她敲了門之後,裡麵的人悶悶地說:“不要進來。”
未凪和狐之助在外麵等了一會兒,以為緣一已經起床穿衣服,甚至聽到了滾動的聲音。
大概5分鐘之後,未凪再次敲了敲門。
“我可以進去嗎?”
“……不要進來!”裡麵的人著急的重複,隨後像碰到了什麼似的,屋子內發出沉悶的哐當聲,“不是……不要進來!”
未凪:“……”
狐之助:“……”
一人一狐對視一會兒,雙雙皺起眉頭。
狐之助率先開口問道:“緣一……你生病了嗎?”
“我生病了。”緣一飛快地回答。
既然緣一生病了,還不讓彆人進門,未凪和狐之助也不好打擾他。未凪確定緣一不想出門也不想吃早餐之後,抱著狐之助離開。
離開之時,還聽到了緣一的聲音。
“快走!快走!”聲音著急。
好脾氣的狐之助也有些生氣了。
“什麼啊,緣一這樣子,太沒禮貌了!”小狐狸立馬拋開他昨天對緣一的喜愛,他決定把“連體嬰”的記憶打包刪除丟進回收站中。
生病不想吃東西他可以理解,但是趕著人走,太過分了!
未凪安慰地摸摸狐之助的皮毛。
“以前緣一沒生病過……可能不習慣吧。”
狐之助的氣被未凪安撫下來,他想了想,的確是這樣。緣一那時候雖然瘦弱,還經常跟著審神者大人在山林裡到處跑。但是狐之助把兩人照顧得很好,不讓他們受到一絲一毫的病毒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