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複考慮了好幾天,時間緊迫,最後下定決心,機會難得,上吧!堅學達局長沒有上,自己也得上,這才更有意義,更能說明問題。他比堅學達局長,鄭貴珍,李為農,還有局裡各場站公司的老專業技術人員們更曆害,專業技術和學識水平更強,工作成效比這些人更棒嗎。
怕老領導們,老同事們嫉妨是次要的,他做好了準備,他不怕。最主要的,不就是自己要掏八百元錢嗎,掏就掏,豁出去扔了,也要滿足一下他的專家夢想,了卻自己從小以來成“家”成“名”的情結。相到這裡,他心裡樂開了花,臉上不知不覺已堆起了幸福的笑容,宛如他已經就是個大家公認的大專家了。
這事最好彆讓其他人知道了,否則人多嘴雜,讓站上的人知道了,特彆是讓堅學達局長,各場站公司的領導們知道了,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隻能一個人背著大家,偷著乾。
這幾天,他抽空閒的時間,晚上一個人到辦公室裡,把門悄悄的鎖上,開鎖取出辦公桌抽屜裡的那封信來,看著樣稿,先在稿紙上打了個底稿,然後又把參加工作這幾年來,自己在專業技術方麵的成果,科技成果獲獎證書,優秀論文獲獎紅本本,還有《隴原農業科技》雜誌上發表的論文書,全找出來,核對準確課題項目的名稱,成果獎勵,獲獎論文的名稱和等次,反複推敲計算出增產增收的數據,成果效益情況,修改完善了稿子。最後,就認認真真抄著填寫了那個正式的推薦表格上,包括自己的通訊地址和郵編。
第二天早上,他從辦公桌抽屜裡,又搜出來了自己的三張相片,是一寸的黑白照片,沒有戴帽的免冠像。怕混淆了,又在有自己的每張相片背麵,工工整整寫上自己的姓名。找出來昨天晚上已寫好,填著正式推薦表格的信封袋,再取出來檢查了一遍,連同三張自己的相片,一齊裝到信封袋裡。
拿過來辦公桌上的糨糊,粘上了信封袋口,用手壓實粘嚴。再拿過來寄來的信,掏出鋼筆在要發的信封正麵,填寫上收信地址和單位名字。很慎重其實的裝進外衣下麵的襯衣上口袋裡,輕輕拍壓了兩下左胸脯,低頭看了一眼,彆人是看不出來他裝了份信的。這才鎖辦公室門,下了單位大樓,去家取了自己的存折裝上,推出自行車,鎖上門,推車出了單位大門,騎著自行車,來到縣城裡一家銀行,取出八百元存款裝上,一看存折隻剩下兩百元,大約剛好夠這個月全家的生活費了,再騎上自行車上路,繼續往前騎。
到了縣郵局丁字路口,他跳下車,推車過了丁字路口,將自行車立在郵局大門前鎖好,裝好鑰匙,進到郵局裡麵,到櫃台前,掏出那封要發的信來,交給郵局營業員,稱重。掛號信二塊五,平信兩毛,發平信還是掛號信?郵局營業員問他道。他略一思忖,發掛號信雖然貴一些,但比較保險一點,怕有個閃失,頭爛了沒在一半斧頭。那就發掛號信吧,他回答道。他掏錢買了二元五角錢郵票,是五角的票麵五張,一排沒有扯單的,全貼到了信封背麵的封口的一頭上。把信封袋投進郵箱裡,回頭又去辦另一件事。向郵局營業員要了張彙款單填好,把八百元錢掏出來,連彙款單一並交給郵局營業員,郵局營業員又收了幾元錢的彙款費,交給他一張彙款回執單。辦完了這些,他如釋重負地吐出了一口長氣,出郵局門,騎上自行車,一路不時吹著輕輕的口哨,返回了單位繼續去上他的班。
這項對他來說很重大的事情,就人不知鬼不覺的完成了。孔家旺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是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說好聽了就是榮譽感很強,對自己的名聲特彆珍惜,把榮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所以他寧可叫牛掙死了,也不讓車翻了。對工作是兢兢業業,認認真真,經常加班加點,任勞任怨,就怕領導和單位上不滿意自己的工作。可他那知,越白者越易被汙,這個很樸素的哲學思想,辯證法的道理。
過了兩天,他被夏金蘭叫到了局長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