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玉向他走去，步伐緩慢而輕鬆，姿態優雅而自然。
那人見了她，竟然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猶如冬日暖陽，驅散了他臉上的陰霾。
慕容明玉穿了一身淺黃衣裙，梳著百花分肖髻，戴著紫玉耳墜，腰間掛著羊脂白玉雙玉佩，素麵朝天，不施粉黛。
她的衣服、飾品都不是凡品，她的顏容卻勝過它們，不知幾何。
夜幕深沉，慕容明玉的樣子清晰地落入他的眼中。
黑夜視物，江湖上絕頂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他仿佛輕而易舉。
慕容明玉道:“每次我見你，都在黑夜。”
他隻說道:“你比白日更耀眼。”
明玉無奈一笑。她不禁想:衍之明明是那麼冷漠的人，嘴皮子一樣很溜，李鳳來也很會說討好話，難道這是李家的傳統，或者說遺傳？
但她不能說，這是衍之的死穴。
她便道:“李鳳來在山莊，你該去見見他。”
衍之冷笑:“見他？有必要嗎？一個隻會嘩眾取寵的家夥！”
明玉回道:“還是有必要的。”
“一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二來，他和你，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
衍之:“一模一樣？我不信。”
明玉笑著補充:“如果不是你們的性格相差太大。”
衍之冷哼。
明玉毫不在意，道:“想一想，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一個跟你長得那麼相像的人，很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嗎？”
衍之不屑，上前一步，拉住慕容明玉的手，也不說話。
明玉與他雙手合十，兩個人靜靜站了一會兒。
突然，衍之道:“他和傳聞中一樣？”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明玉沒有回答，反道:“不管你決定要不要對付李家，你都該見見李鳳來。”
“他的武功，不比你差。”
“我是不會幫你的。”
“你死了……我最多幫你收屍。”
衍之默然。
慕容明玉早就說過她不會幫他對付李家。
因為慕容世家與李家雖然有著舊怨，卻沒有到要分生死的地步，最多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慕容博海不去報複，慕容明玉她自然不會多費手腳。
她是個很討厭麻煩的人。
哪怕他是她的表哥兼情、人。也不能讓她破例。
慕容明玉的姑姑生前也曾留下遺言，讓他一輩子不要和李家有聯係，更不要報複。最好一輩子隱姓埋名，與世隔絕。
還把他送到了青山寺，讓他剃度做了和尚。
他根本沒有姓氏。
他不姓李，也不姓慕容。
衍之是他為自己取得名字。
一切隻不過是他心中不平，要拿李家泄憤。
他自己都沒有真的下定決心，要不要實施他的報複。
其實，他和李家根本沒有交集。
他要恨，更應該恨慕容明玉的姑姑。
隻管生，不管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