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明玉曾說他，“好像高高在上、漠視眾生的佛，沒有一絲人氣。”
當時，是她有些誇大了。
兩個人在塌上說這樣的話，調情多過認真。
這時，才算是真的相符。
陳德全找來，就看見康王這副模樣，再暼見那刺目的雪白，忍不住低下頭來。
一夜白頭，這是怎麼了？
前天不是還好生生的嗎？
還說要娶妻，冊封王妃嗎？
不管顏明玉和寧洛安這事兒多麼出格，多麼驚世駭俗，多麼不符合女誡女德，總歸是太後娘娘和皇帝陛下點了頭的。
那就是合規矩的，是得到認可的。
眼看著就要終成眷侶了。
陳德全低下頭，才發現顏明玉頭靠在寧洛安懷裡，不曾動彈。
他心裡一驚，有了不太美妙的預感，小心翼翼地問道:“康王殿下，這是……怎麼了？”
突然，寧洛安手一鬆，快要抱不住顏明玉了，他趕緊把她小心翼翼、珍之重之地安放在床榻之上。
陳德全眼皮一跳，凝神望去。
隻見顏明玉好似熟睡一般，安靜美好。
而距離更近的寧洛安卻能感受到顏明玉的肌膚，依舊觸手溫潤，如生前一般。
或許是碧蘭花的作用吧，讓她除了不能蘇醒，竟看不出已經沒了呼吸。
摸了摸顏明玉的臉頰，寧洛安才道:“你看不出來嗎？小玉兒，她死了。”
聽不出這位嬌縱任性、偏偏被太後娘娘和皇帝陛下因愧疚虧欠而寵愛的親兒（弟）祖宗的語氣，陳德全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