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生一聽,卻道:“阿玉,你真不能說出你那對頭的身份?”
程明玉睨了他一眼,道:“我倒是想說,你們想聽嗎?”
蘇夢生站起來,坐到她的旁邊,捏了她一縷飛散的秀發,道:“阿玉說,我就聽。”
程明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真要說了,你可彆不信?”
他倆已經把主位的張鐵生忽略得乾乾淨淨了。
程明玉還有言在先:“你可不能問我們為什麼結的怨。”
蘇夢生好聲好氣,溫柔地牽起了她的手,一一答應了。
張鐵生很想知道下文,心裡焦急,也隻按耐下來,把自己當成木頭人,坐看程明玉兩個說話。
程明玉醞釀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低落道:“我那對頭,就是——胡斐玉!”
“胡斐玉”三字一出,彆說張鐵生,就是蘇夢生也有些不信。
不過,蘇夢生想起程明玉一向看不慣胡斐玉,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態度,就又有點相信了。
而且,不僅是胡斐玉,就連程明玉,都是突然出現在江湖中,憑著自己的武功聲名鵲起的。
至於他們的師承,卻無人知曉。蘇夢生從未過問程明玉的來曆。他隻知道,他們現在在一起,就夠了。
不同於程明玉的高傲自矜,獨來獨往,胡斐玉卻是創辦了長林樓,組建了好大一個勢力,堪稱江湖一雄,武林一霸。
這也是張鐵生和蘇夢生有著遲疑的地方。
但是,江湖還有公理和正義,蘇夢生就是它的有力支持者,輪不到誰來一手遮天。
靜默了好一會兒,蘇夢生捏了捏程明玉的手,安慰她。
才對張鐵生道:“我曾聽聞,胡斐玉有一位紅顏知己,名喚‘白思純’,確是身體柔弱,隱在深閨,不見外人。”
“張兄離得近,可曾聽聞?”
張鐵生似有著頹唐,苦笑著回答:“怎麼不曾聽聞?那白思純可不就是靠著奇珍異寶續命。”
他越想越是相信了,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兒嘛。
於是便道:“旁的地界不說,就是這揚州城,那李家的雪山白蓮,這周家的千年人參,還有那吳家的千年何首烏……不都是獻給了長林樓。”
不數不覺得,一數真是嚇一跳。
胡斐玉果真是好手段。
可是,張鐵生還有一點不明白,怎麼就盯上了他家呢?
他家那寶貝東西,藏得可緊了。
不是繼承人當了家,都不知道呢。
有疑惑,他就問了。
程明玉聽了,心裡好笑,卻嚴肅答了,“藥仙張青榮與你們張家有舊,在百多年前可不是什麼秘密。”
“容易到手的都到手了,你即便藏得隱秘些,還不是被挖出來了?”
張鐵生這才疑惑頓去。
蘇夢生卻是大吃一驚,道:“萬萬沒想到,藥仙竟留下了延壽丹在張兄家裡。”
藥仙一出,誰都往延壽丹上想。
張鐵生也不遮掩,隻苦笑道:“延壽丹這等神物,數量有限,傳到我手裡,隻餘下最後一枚了。”
這是實情。
延壽丹能延壽十年,雖然隻能服用一次,也是非常難得了。
到了晚年,誰會不用呢?
蘇夢生和程明玉對延壽丹都沒有覬覦之心,兩人對視一眼,由蘇夢生道:“不知張兄做何打算?”
沒等張鐵生回答,他又道:“我自是站在張兄這頭,不欲讓胡斐玉得逞。”程明玉還要給他找麻煩呢,蘇夢生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可是有句話說得好,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尤其是張鐵生武功一般,比起胡斐玉來說,那就是小菜一碟,輕易可被收拾。
就是程明玉和蘇夢生兩人在這裡,替他擋下了麻煩。
他倆走了,張鐵生還是得直麵難關。
胡斐玉可不會一次受挫,就不會再來了。
他是典型的梟雄人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張鐵生也知這個道理,可他沒想到什麼法子。
將延壽丹拱手相讓,他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