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染覺得自己可能會栽,很快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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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食堂跟林分一行人迎麵撞見實在是意外,晚上七八點是上晚自習的時間,有些專業有課,有些沒有,所以食堂裡人很少。
一樓窗口都是大鍋菜,二樓有很多小吃,黃燜雞米飯炸串香鍋餛飩煎餅,二樓的人相對於一樓來說也要多一點。
謝觀星和溫新爾在買炸串,謝觀星不愛吃,覺得太油,手裡拿了一杯酸奶慢吞吞地喝著。
溫新爾彎著腰,對窗口裡的阿姨說:“放辣子放辣子!”
阿姨拿著辣椒瓶狂撒,“夠了沒?”
“再來點。”
“夠了嗎?”
“......加點。”
阿姨擰開辣椒瓶蓋子,直接倒了一堆在溫新爾點的炸串上邊,然後抬頭,“這下夠了吧?”
溫新爾:“......夠了。”
“你在看什麼?”溫新爾端著一盤子炸串,扭過頭來,就發現謝觀星看著門口方向在出神。
看見溫新爾看過來,謝觀星眼神有些躲閃,“沒什麼。”
溫新爾皺眉,循著謝觀星之前看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一群男生,勾肩搭背地正好走過來。
從他們的大褲衩子來看,是學長。
為首的男生在看見溫新爾和謝觀星之後,走得越來越慢,最後停在了謝觀星麵前。
“喲,巧了這不是,冤家路窄啊。”林分咬著牙,陰陽怪氣地說道。
謝觀星嘴角還沾著白色的酸奶,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正要開口說話,溫新爾將謝觀星拽到了一邊。
“幫我拿著。”溫新爾把烤串丟到謝觀星懷裡。
“就是你這傻逼打的阿讓?”溫新爾語氣冷淡。
“誰是阿讓?”林分一臉我聽不懂的樣子。
溫新爾扯了扯嘴角,“你爹,你爹是阿讓。”
林分一愣,隨即跳了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繞回來,指著溫新爾鼻子,說道:“士可殺不可辱,你說他是我爹,我就要乾你!”
“......”
“還有,”林分語氣加重,“我沒有單方麵打他,他還手了!”
溫新爾扭頭看了一眼謝觀星。
後者端著烤串,一臉茫然,小臉白淨,眼神無辜,再看看林分,又吼又叫又跳,還有一大群兄弟,怎麼看,謝觀星都不像是敢還手的樣子。
“你說完了嗎?”溫新爾語氣不耐。
“哎?”林分又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溫新爾竟然如此信任謝觀星。
見不能讓溫新爾相信自己,林分後邊的話就變得有些難聽起來,因為溫染現在在上課,根本不可能過來,那既然這樣,那他就不用維護自己的形象。
“真的,這種人,我都不想跟他說話,除了會在溫染麵前裝乖賣好還會什麼?哦,還會學習,書呆子一個,但諂媚的本事,挺不錯的。”林分說完笑了幾聲,看見謝觀星的表情逐漸變得難看,他則更加開心了。
書呆子。
裝乖賣好。
諂媚。
謝觀星的瞳仁變得更加漆黑,他抬起眼,望向林分。
林分意外對上,呼吸一滯,涼意爬滿後背,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但轉瞬,謝觀星的眼神又立馬變得無害和溫順。
短短幾秒鐘,像幻覺。
在他剛回過神來時,溫新爾直接就給了他肚子一腳,踹完,溫新爾立馬蓋上了衛衣帽子,走到林分跟前,冷冷道:“你喜歡溫染?”
這一腳踹在了昨天謝觀星踹過的位置,林分躺在地上不肯起來,嘴裡嚷嚷道:“怎麼?我就是喜歡溫染!不行啊!”
他的幾個朋友已經丟臉丟習慣了,坐在旁邊一臉無語。
溫新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你沒戲了。”
“為什麼?”
“她是我姐。”
“......”
這大概是林分活了這二十年來,最尷尬和懵逼的時刻。
他真的很喜歡溫染,他也知道溫染的弟弟叫溫新爾,但他沒有見過溫新爾本人,照片也看得少,自然不可能認出來。
之前林分還設想過討好小舅子,溫染本人這條路走不通,就另辟蹊徑,結果這還沒開始呢,就把人得罪了。
林分心裡哀嚎,連忙爬起來,說道:“溫新爾,你可彆被謝觀星騙了,他真不是一個好東西。”
溫新爾皺眉,“我管他是不是,我交朋友還要看他是不是好東西?”
林分愣住:“他媽的,溫染知道你這麼叛逆嗎?”
溫新爾冷笑一聲,“你還沒見識過溫染的叛逆吧?傻逼。”
林分:“......”
溫染很叛逆嗎?
看不出來啊。
而在他思考的這期間,溫新爾已經轉身走向了謝觀星,他那炸串拿到了自己手裡,選了一串掌中寶,邊嚼著邊說:“以後林分再找你麻煩,你直接乾他,傻逼一個,怕個錘子。”
謝觀星的身高比起溫新爾其實還要高一點點,他的視線越過溫新爾,落在林□□上,淡淡的,可語氣卻顯得躊躇不決,“你不覺得我裝乖賣好嗎?”
從小到大,彆人都這麼說。
溫新爾搖搖頭,“不覺得,我覺得你很好。”
謝觀星聽見後,忽的笑了,眼裡的笑意像璀璨的星辰,比之前任何一次在溫新爾麵前露出的笑都要顯得真誠。
兩個人並肩離開食堂。
但離開前,林分還是依稀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學長不會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