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否桉將給溫染帶來的早餐, 輕飄飄地扔進了宿舍樓外的垃圾桶裡
正好有兩個女生打著傘從遠處走來,穿白裙外麵套著針織衫的女生眼睛慢慢瞪大,最後眼眶中竟然還盈滿了淚水。
她身旁好友收了傘, 她徑直就衝到了陳否桉麵前。
“學長, 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論壇裡是謠傳......”
陳否桉並不認識這個女生。
“你是......”
“我比你小一屆, 當時考試沒考好,想死了一了百了,就在天台上, 是學長你拯救了我!”女生很激動,仿佛陳否桉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她的救世主。
陳否桉的神情有些冷淡,他平靜地聽完,然後淡淡一笑, “舉手之勞而已。”
女生狠狠點頭,“學長你還喜歡溫染學姐嗎?”
陳否桉不太喜歡彆人打聽和詢問自己的事,雖然不適,但麵對陌生人, 他保持了最基本的禮貌。
“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我就是問問, ”女生擺手, “溫染學姐一定會和你和好的!”
陳否桉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可以稱之為真實的、柔和的神情。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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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南的積水差不多花費了一周才排完,暴雨也也停了, 雨後的鬆南, 像是被按在搓衣板上搓洗過似的,水杉被吹得歪歪斜斜, 你搭著我, 我纏著你, 那些沒什麼年頭的小樹,索性被粗暴地連根拔起。
初晴那天,正好也是謝觀星和溫新爾要走秀那天。
楊小曼拎著包,拉著溫染從宿舍裡下來,邊走邊說,“你管老李乾嘛?今天下午沒課的好不好!她還給你發信息,難道不知道跳舞要的舞者放蕩的靈魂,而不是訓練出來的機器?”
這些都是當初高中時,給她們上第一節舞蹈課的老師說的。
溫染聲音有些嘶啞,“老李不得罵死我。”
之前一年一度在鬆南劇院的大演出推遲到了十一月底,現在距離也不過隻有兩周不到的時間,老李自然希望自己的學生可以大放異彩,如果能拿特等獎的表彰,記入檔案,對溫染的以後也有好處。
“你昨天發燒還聽她的話去練了半天,今天就不能休息一天嗎?”楊小曼脾氣直,說著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我不用你的,我用我的,她要發火,就記我頭上。”
她直接給李夢玨發了信息過去。
[李老師,下午溫染不能去練習室了,她又發燒了,我現在陪她去醫院掛水。]
“好了,走吧。”她抓著溫染,生怕對方跑了。
溫染戴著口罩,還戴了擋風的鴨舌帽,下巴縮在衛衣領口裡。
“小曼,你是不是緊張啊?”溫染後知後覺,甕聲甕氣問道。
楊小曼沒扭頭,嘴硬道:“緊張?我為什麼要緊張?”
溫染笑而不語。
輕輕捏了捏楊小曼的手指。
“加油。”她嗓子沙沙的,聽起來還挺性感。
這不是楊小曼第一次站C位,但卻是第一次在這種超大型的時尚活動上站C位,而其他成員她一個都不認識,就在這段時間練習時會碰麵,有自己學校的,也有其他學校的,還有社會人士。
溫染捏的這一下,像是觸發了一個什麼開關,楊小曼突然覺得自己沒那麼緊張了,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小學弟和溫新爾竟然也去,要不是你跟我說我都沒注意,小學弟走壓軸哎,聽說是落淵自己最喜歡的設計,好像是一個什麼,保護動物親近自然的主題。”
“昨天有女生在宿舍樓下給溫新爾表白你知道嗎?還彈吉他了,然後溫新爾被那個女生班上的男生騙了下去,發了好大的脾氣。”
“溫新爾真的牛逼死了。”
“啊真的緊張死了,管他呢,高低碰一碰!”楊小曼揉了揉臉,回過頭來看著溫染,“衝啊!”
溫染的眼睛從帽簷底下露出來,“溫新爾被表白了?”
有人把這件事情發到了論壇,第一時間就被版主刪除了,溫染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加上楊小曼這兩天忙於自己的演出,一時也忘了告訴溫染。
“你弟那麼帥,被人喜歡挺正常的,”楊小曼說,“就是追求方式極端了點兒,而且估計對方也沒想到,溫新爾一點麵子都不給。”
“他從小就這樣,”溫染垂下眼簾,“做得挺好的。”
“我也覺得,”楊小曼也覺得這隻是一個小八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問溫染,“小學弟知道你也去嗎?”
溫染無奈道:“本來沒打算去的......”
她說著,看了一眼自己被楊小曼抓得死死的手,“事發突然,還沒來得及告知。”
“嘻嘻,”楊小曼咧嘴一笑,“那就當給小學弟一個驚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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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場在十分偏僻的一個郊區,一片甚至算得上是荒蕪的水杉樹林。
沒有t台,模特一開始會拿到路線圖,全長足有兩百多米,繞著林間小路,周圍坐著看秀的觀眾。
可以取得看秀資格的觀眾大都是其他小眾設計師,以及比較有名氣的模特和服裝設計博主,還有一些服裝上市公司的經紀人,時尚雜誌主編等。
溫染的票是親屬票,在比較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