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
“小曼,”溫染收起笑意,慢悠悠說道,“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越生氣,對方越開心。”
“況且,我已經羞辱回去了,不是嗎?”
“也是。”楊小曼點點頭,“她這樣,就是承認你比她厲害啊。”
溫染笑了一聲,眉眼裡的傲氣顯露無遺,“東施效顰罷了。”
楊小曼看著這樣的溫染,心疼也有,但更多的是羨慕和佩服。
她反正是做不到這麼冷靜又淡定的反擊,她隻想把田小甜抱起來摔在地上,一腳踩得稀巴爛。
第二天早上,楊小曼就在四個人群裡說了這件事情。
現在是五個人了,他們吃喝玩樂四人組,現在加入了一個許朋。
雖然許朋沉迷於學習很少出現。
[田小甜簡直不是人,整天就可憐兮兮的到處賣慘,就男的吃她那一套。]
[溫新爾:我不吃,謝謝。]
[謝觀星:小曼學姐,我也不吃呢。]
[許朋:田小甜?她學習好嗎?學渣做什麼我都不吃。]
[看今晚她能跳出個什麼東西出來!氣死我了!]
[溫新爾:彆氣。]
[謝觀星:小曼學姐不要生氣啦。]
[許朋:去做兩道題冷靜一下。]
[楊小曼:微笑臉/微笑臉/微笑臉/]
下午,學生會文藝部租衣服的幾個乾事慌慌張張地衝進來。
溫染還在化妝,她眨了一下眼睛,“怎麼了?”
其中一個男生支支吾吾,被一個女生一把推開,女生說道:“沒租到衣服,太醜了那些衣服!”
“隔壁水電學院把衣服租完了,因為她們要搞一個美人與野獸的舞會,我們去晚了,所以......”
楊小曼:“美人與野獸,他們認真的?”
小乾事憋著笑點頭。
“那怎麼辦?”熊寧靜的妝已經化完了,她站起來,有些著急。
楊小曼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就要開始了。”
溫染描完眉毛,從包裡拿出一張卡,“拿這個,去市中心的RD,她們會借的。”
RD?
一套禮服一百多萬打底的那個國際品牌?
當初實體店開到鬆南的時候,眾人還以為是仿冒的,結果沒想到是真的。
但店鋪不公開銷售,隻售賣給會員。
女生接過了卡,一溜煙地跑了出去,“謝謝學姐!我愛學姐!學姐是我女神!”
幾個男生在她後邊趕緊跟了上去。
楊小曼還沒反應過來,她反應過來之後,“你什麼時候有的他家會員卡啊?還是高級會員?”
“你是在他家花了多少錢?兼職一次還不夠您買個發卡吧?”
溫染對著鏡子邊刷眉毛邊說,“我媽也用這張卡,她沒用了之後就給我了,這叫什麼?彆人繼承公司,繼承房,我繼承各家品牌會員卡。”
楊小曼泄氣地在地上蹬腳,“那我回頭可以借你的會員卡去買衣服嗎?她家有個小裙子好好看,但要是會員才能買。”
溫染點頭,“可以。”
熊寧靜聽著她倆說話,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什麼家庭啊,拿著RD的會員卡去借人家百萬級彆的禮服?
同一時間的校外花店。
“溫染學姐喜歡什麼花?”許朋看著一花店的花,頭都大了。
“我們可不能讓她輸給了田子。”
“田子全名叫什麼?”
“鬼知道。”溫新爾俯身,戳了戳一束鬱金香,“這還挺好看,就是有點蔫了。”
店長很凶,“彆用手戳!會壞掉!”
溫新爾直起腰,“還是去市裡買吧。”
許朋有些擔心,“時間不夠了。”
謝觀星點頭,“是不夠。”
“但是,不是最後謝幕的時候才送花嗎?而且,溫染學姐沒有節目,我們怎麼送啊?”許朋很擔心。
三個人站在花店門口,個個都很高,正好擋住了花店的門。
店長無奈道:“可以一邊去嗎?”
“......”
許朋拉著兩人:“好的好的。”
溫新爾抱著手臂:“我就沒給彆人讓過路。”
“......”
眼前跑過去抱著一堆衣服的一堆人,恨不得長翅膀飛起來。
三個人視線跟著這堆人走,直到他們身影消失。
溫新爾收回視線,“傻逼。”
“......”
“不是,現在的重點不是給溫染學姐買花嗎?”許朋提醒自己身旁的兩個人。
明明都是學霸,卻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那麼,問題又回來了,”溫新爾撩起眼皮,說道,“溫染喜歡什麼花?”
“她不是你姐嗎?”
“閉嘴。”
“阿讓,你知道嗎?”溫新爾扭頭問謝觀星。
謝觀星垂著眼,看著插在桶裡的幾支向日葵,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就隨便吧,我給市裡那家花店打電話,讓他們加急送我們的。”
溫新爾開始打電話。
“對,要白玫瑰,多少?都要了,包好看點,滿意了,小爺我加錢。”
許朋:“......”真的,溫新爾同學一點都不像南大的。
-
溫染的裙子是黃色,蓬鬆的泡泡袖,方領,恰好露出漂亮的鎖骨。
裙擺不長,考慮到學校的條件,店家隻給溫染本人借了稍長一點裙擺的裙子,熊寧靜的是小禮服,隻及膝,避免在地上拖拽了弄臟。
溫染用卷發棒將臉頰兩邊的兩縷頭發夾得卷卷的,從太陽穴慢慢往下彎彎繞繞而下。
衣服的顏色明豔,化的妝也偏向豔麗奪目,就算現在溫染麵無表情,她看起來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熊寧靜的裙子是白色的小禮服,上邊綴了小水鑽,配銀色的高跟鞋,性感又冷豔。
溫染換完衣服出來,轉身去拿口紅,楊小曼驚呼一聲。
“你的後背,全露哎!”楊小曼很誇張地說道。
裙子的前麵是像公主一樣,明豔又俏皮,然而後背的布料少得可憐,溫染的蝴蝶骨很漂亮,彎腰時,像蝴蝶展開了羽翼。
“怎麼,平時上課你見得少了?”溫染睨了楊小曼一眼。
“跟上課不一樣。”楊小曼爭辯道。
溫染的頭發挽在腦後,白色發帶在後邊係了一個手掌大的蝴蝶結,她現在比平時看起來溫婉許多,沒有那麼強的攻擊性。
“我看見田小甜了,她過來了!”楊小曼立馬正襟危坐,如臨大敵。
溫染覺得楊小曼有點可愛,每次遇見田小甜,她都跟見到鬼了似的,時刻準備著。
“學姐下午好。”田小甜過來,給溫染打了個招呼。
溫染視線上下掃了她幾眼,笑了笑,眉眼自帶幾分風情,“下午好。”
田小甜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衣服。
她的衣服也是在校外一家品牌借來的,但沒有溫染這麼大牌。
跟當初溫染在秀場表演時穿的衣服很像。
連發型都跟當時有幾分相像,包括妝容。
田小甜走了。
楊小曼站起來,“她又學你!”氣得直跺腳。
溫染歎了口氣,“氣不過來的。”
她剛說完,後台就衝進來一個男生,人高馬大,直接擋住了一半的燈光。
“......”
“田小甜呢?”王驍飛問道。
他在後台看了一圈,在看見溫染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溫染沒化過這麼明豔的妝容,跟平時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王驍飛立刻覺得自己剛才大吼大叫很丟臉,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兩嗓子。
楊小曼沒好氣地說:“嗓子卡痰呢?”
王驍飛:“......”
“看見田小甜了嗎?”王驍飛還沒有忘記到後台來的主要目的。
雖然溫染好看,但他現在已經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他不配,不是長相不配,而是感情上,他喜歡溫染,也喜歡田小甜,這樣的他,是配不上溫染的。
“她已經出去了。”楊小曼指了指田小甜離開的方向。
心想王驍飛和田小甜這兩人還真是啥鍋配啥蓋。
王驍飛追了過去。
楊小曼目瞪口呆,“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像千裡追愛的有情郎啊?他剛剛過去那表情你看見了沒有?”她問溫染。
溫染點頭,“看見了。”
-
大禮堂裡的位置慢慢在坐滿,因為位置有限,南大的迎新晚會是實時直播的,甚至還有導演全程監測,拿著一個租來的對講機,吼得聲嘶力竭。
兩邊掛著巨大的投影儀,一邊用來將台上的表演投射上去,一邊是一個二維碼,掃碼可以發言,然後投影儀會將發言公開在上麵。
[開始了嗎?]
[今年都沒有給我們節目名單,好想看啊。]
[開場還是藝院的溫染嗎?]
[內部人員告訴你們,今年開場不是溫染。]
[我去,早知道不來的。]
[ 1]
[ 1]
[ 10086]
來自於傳媒學院的某位業餘導演看著投影上一溜的 1,對著對講機狂噴口水:“哪個內部人員他媽的瞎比比,給我查!”
對講機傳來李言期冷冰冰的嗓音:“再說臟話我把你嘴撕了。”
導演:“......嚶。”
溫新爾抱著花進來的,準確來說,是他和許朋兩個人一起抱著一束花從後邊進來了,他們身為“家屬”,得到了前邊的票。
花放在許朋的腿上,許朋艱難的探出脖子,“我覺得這樣我不太能看得見舞台。”
溫新爾:“那先放地上。”
“會弄臟吧?”許朋又有些擔心。
這家花店的花基本上都是進口的,他們運氣好,正好撞到店裡今天新進了一批白玫瑰。
白玫瑰的花瓣徐徐展開,一朵擠著一朵,沒有一片綠葉,像從天上摘取下來的白雲。
最後,這束花還是提前送到了後台,因為實在是太大了。
溫染有些受寵若驚,“謝謝。”
許朋更加受寵若驚,他一時嘴快,脫口而出,“姐姐喜歡就好。”
謝觀星不動聲色地掃了許朋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在四麵不通風的後台,許朋卻覺得涼颼颼的。
溫染披著一件外套,手裡拿著一包小餅乾慢吞吞地啃著。
但是外套沒搭穩,溫染動一下,它就往下滑一下。
溫新爾和許朋已經先出去了。
謝觀星看起來像是猶豫了一下,但猶豫過後,他還是走過去,將溫染的外套往上提了提。
鏡子裡自己後邊突然出現謝觀星的身影,溫染嚇了一跳,她扭過頭,“我以為你走了。”
謝觀星低頭看著溫染,看著她耳邊搖搖晃晃的小卷發,心裡一動。
“學姐的外套快掉了。”
溫染看了一眼,“沒事。”
她小手臂上都是雞皮疙瘩,現在晚上的溫度最高不過十度,穿這樣的裙子,一定很冷。
謝觀星還沒想完,溫染的外套就掉在了地上。
“啊,真煩。”溫染嘀咕了一句。
謝觀星笑了笑,“沒事,我來撿。”
謝觀星彎下腰,手指觸上外套,很輕鬆地就撿了起來。
但他直起身的時候,卻頓住了,溫染露出來的後背,距離他的臉頰隻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
溫染的腰很細,因為常年跳舞,即使是坐著的,她的姿態也很漂亮。皮膚白皙,在燈光底下,甚至隱隱發著光。
她的後背有一條很明顯的背溝,視線往上,精致的蝴蝶骨出現在視野裡。
“學姐,給,衣服。”謝觀星垂著眼,輕聲說。
溫染聽著謝觀星說話,皺了下眉,“你聲音怎麼了?感冒了?”
聽起來有點沙啞。
謝觀星搖頭,“沒事。”
他從後台的另一邊匆匆出去了。
迎麵就撞上了已經在準備開場的田小甜,田小甜看見他,眼睛一亮,隨即麵露羞澀。
謝觀星麵不改色得從她旁邊走了過去。
“謝觀星!”田小甜不甘心地叫住他,她不甘心,在謝觀星眼裡,看不見任何自己的身影,她就這麼比不上溫染嗎?不管是在誰的眼裡。
她的聲音很大,不僅叫住了謝觀星,還驚動了溫染。
溫染本來不想聽的,但又實在是好奇,默默地挪了挪椅子,躲在幕布後,聽著。
“你,真的不喜歡我?”田小甜走到謝觀星身旁,問道。
謝觀星現在有點燥,他眸子漆黑,聲音微啞,“我對你不感興趣。”
田小甜呼吸一滯,她望著謝觀星,如果說以前她覺得謝觀星像是活力滿滿,乾淨清爽的小男生,那現在眼前的謝觀星,就像一頭不知道被什麼激發了野性的小豹子,讓她心臟砰砰跳。
溫染在後邊給謝觀星豎了一個大拇指,乾得漂亮,夠直接。
幕布因為溫染的動作晃了晃。
謝觀星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個方向,不是很明顯地勾了下嘴角。
田小甜靠近謝觀星,“為什麼?因為溫染嗎?”
不可否認,田小甜很可愛,很清純,尤其是眼睛,很容易讓人為她心軟。
但謝觀星不是普通人。
他後退一步,視線上下掃了幾眼田小甜,他被溫染的一個後背就撩得口乾舌燥,靜不下來,自然也沒心情敷衍田小甜。
“不然呢?”謝觀星反問,不留一絲情麵。
溫染在幕布後跺了一下腳。
“我不夠好看嗎?”田小甜有些委屈,“我不比溫染學姐差的,她可以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
溫染靠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用口型無聲地說道:“我有點小錢......”
“況且,溫染學姐也不一定喜歡你,她以前跟陳否桉感情那麼好,他們隨時可能都會複合的。”田小甜試圖動搖謝觀星。
溫染再次無聲接話,“撬我牆角,這還能忍?”她撩起裙擺,準備站起來。
但還沒來得及,就聽見謝觀星開口回答了田小甜。
男生的嗓音沒之前沙啞了,帶著淺淺的笑意,語氣單純又執拗。
“彆人給的,我都不要,我隻要姐姐給我的,姐姐給我什麼,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