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背靠謝家就算了,那麼有名氣的舞蹈家蔣柔藝是她媽,在國內外均有名氣,一場演出千萬演出費的溫鬆楠是她爸,羨慕都已經說累了。
謝觀星來到了院子後邊。
這裡顯得有些陰森,燈光都是用的擺蠟燭,空氣中飄散著香的氣味,有些刺鼻。
謝太太穿著灰色的毛絨衫,黑色長褲,之前還是燙著小卷發的貴婦人,現在麵容沉靜,衣著樸素,可看著卻像是老了十來歲。
也是,畢竟生了好幾個孩子了,最大的謝延,也已經二十七八歲。
更彆提,看著小三的兒子成為繼承人在家裡逐漸掌握了話語權的難
受滋味,也難怪她躲在了這後邊念經。
不念經,怕是要被心裡的恨折磨死。
“您近來過得好嗎?”謝觀星站在門口,抱著手臂,似笑非笑。
謝太太跪在地上,緩緩轉身,燭火明明滅滅,落在謝觀星臉上,映照得他的五官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謝太太一怔,喉嚨發澀,她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魔。
“與你無關。”沒有彆的人,謝太太連表麵和氣都懶得裝。
“讓我猜猜,”謝觀星慢條斯理說道,“您應該不是因為恨我搶了您兒子的位置吧,我以為,害死我媽,才更應該讓你害怕才對。”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媽雖然是癌症,但也不是治不了,”謝觀星神情冷冷的,“您讓人把她的藥換了,不是嗎?”
謝太太渾身發抖,“你既然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都不做是嗎?”謝觀星笑得有些莫名,“我做了啊,現在謝家是我的,您就已經萬蟲噬心了,看著您恨得咬牙切齒,寢食難安,再看著您整日躲在這裡,我很開心。”
謝太太撐著膝蓋緩緩站起來,
“你來,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的?”女人眼窩深陷,眼底是深深的烏青色,再不見了往日裡的貴氣。
“謝太太,我希望您能明白一件事情,我來謝家,是謝琮,也就是你的愛人,他求我來的。”
謝太太大口呼吸著,像一條瀕死的魚。
如果謝觀星是自己想法設法搶走了謝家,她都沒有這麼難受,可是,謝家是她的身邊人雙手奉上的,自始至終,在謝琮眼裡,都隻有完全的利益。
有什麼比人到晚年,發現所有事情都是假的,來得更加令人絕望的。
她一直在恨在介懷的事情,到最後,是自己丈夫一手促成的。
“你有什麼好得意的,”謝太太狀若癲狂,“你不也是一個工具而已?”
“互相利用罷了,”謝觀星滿不在
乎,“我不介意。”
“看見您過得這麼不好,我就放心了,其實在不知道我媽的死有您的參與之前,我已經寫好了轉讓繼承人身份的申請書,不管謝琮簽不簽,我都會轉讓給謝延。”
謝太太猛然抬頭,滿眼的不可置信。
“但我現在覺得,”謝觀星咧開嘴角,惡劣一笑,“做繼承人的感覺,真的是十分不錯啊。”
青年懶洋洋笑著,然後像散步一樣又離開了。
謝太太在長久的怔愣過後,突然開始念念有詞。
“不可能,你肯定是騙人的,你怎麼會舍得轉讓繼承人?”
“你就是想看我後悔?我偏不!”
“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賤人,都該死,死得好,你媽最後還求我,讓我把你交給你外公外婆,我偏不,我偏要把你帶回謝家!”
她和謝琮在把謝觀星帶回謝家這件事情,達成一致,但目的不同,謝琮是為了多一個繼承人的選擇,而她則是想看著謝觀星死在自己跟前。
不過她還是裝作不情願看見小三兒子的模樣。
她沒想到啊,狼崽子是她自己一手養大的,也沒想到,她算計來算計去,一無所有。
-
兩個人早就不在老宅住了。
謝觀星打開車內的燈,看向窩在副駕駛的溫染,她手裡拿著謝雅給她的冰棍,冰得她齜牙咧嘴。
“我們去春月。”
“去哪兒做什麼?”謝觀星打開導航。
溫染打量著對方的神情,沒有作假,謝觀星是真的還不知道她在春月買了房子,他隻看見了自己回鬆南的消息。
估計平時營銷號亂造謠看得太多了,他都懶得看。
越想,溫染就越激動。
她脫了鞋,在副駕駛盤著腿,“阿讓,我給你買了套房子。”
車突然滑了一下,在車內都能聽見輪胎在地麵摩擦出來的刺耳聲音。
車速變得緩慢,但沒有停下。
謝觀星握緊了方向盤,“姐姐,突然給我買
房子做什麼?”
他在謝氏呆了幾年,從大二開始,便開始跟著謝琮穿梭在各個會議上,以及各種性質的酒會飯局,大四正式接手謝氏。
這幾年,他也交到了一個圈子裡的朋友,雖然都是彆人主動,而他在其中挑選人品過關的幾人,作為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交往中,他也知道了很多一些潛規則。
比如,分手的時候,會送房子送車作為分手禮物。
“你不是說想和我住在一起嗎?”溫染咬著冰棍,看著竟然有些乖巧,“所以我就買了房子啊。”
謝觀星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慢慢送了些力道。
他說不清楚剛剛的感覺。
那一瞬間,天崩地裂,接著,又春暖花開。
“這種事情,應該是我來才對。”謝觀星低聲說,他還有些呼吸不過來。
有那麼一秒鐘,他感覺全身的筋骨都被打散了。
他見過那些人談了一個又一個,分手就是家常便飯,他不是不信任溫染,但他沒有辦法克服心內的恐懼感。
他配不上溫染,他一直這樣覺得。
光不能照亮所有角落,謝觀星運氣不好,他一直生活在光找不到的角落裡。
黑暗使他扭曲,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偏執和不正常。
每叫一聲姐姐,他心裡的惡魔就會跟著嘶吼一聲,可隻要溫染有回應,那頭野獸又會慢慢安靜下來。
他是因為溫染,才有幸能站在陽光底下,成為一個正常人。
可這些事情,如果告訴了姐姐,她會害怕的吧。
溫染歪著頭,一臉無所謂,“我也想給你送禮物啊,一套房子而已。”
其實,這套房子,差不多花了溫染存款的一半,還有走的人情關係,都是需要還的。
進春月需要不停刷卡刷臉,安保雖然見慣了名人,但是在看見溫染的時候還是愣了愣,他下午沒上班,原來同事說的是真的啊。
溫染買的這套房子,是春月最好位置的房子之一,隻不過因為價格太高
,加上對購買人的資產和行業內地位都有要求,所以一直沒能售出。
裝修是溫染請的行業內很有名的設計師,讓助理全程盯著施工。
謝觀星聽著溫染在耳邊碎碎念,捏了捏溫染的手指,突然說道:“姐姐,我們結婚吧。”
“什麼?”溫染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想和姐姐你結婚。”站在門口,溫染的手扣進門鎖,指紋迅速識彆,她神情有些不自然,耳朵微紅,“先進屋吧。”
謝觀星掃了一眼屋內,他的注意力還是溫染身上。
他攬住溫染的腰,輕輕壓在了玄關的鏡子前,輕咬著她的耳朵,脖子,直把溫染咬得蜷縮在他的懷裡。
“我們結婚吧,姐姐,”謝觀星低聲下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求你了。”
“姐姐,求求你了。”
溫染腦子裡亂成了一團,她怎麼也沒想到,隻是送一套房子出去,竟然把自己逼到了這種境地,順帶還得把自己也送出去。
“現在,現在送禮物,”溫染有些無奈,“還得順便送人嗎?”
謝觀星看著生無可戀的溫染,抿了抿唇角,“姐姐不願意?”
溫染仰著頭,看見青年眸子裡的不悅,還有氣餒和低落,她心裡一緊,趕忙哄道:“不是不願意”
“是,是,”溫染絞儘腦汁,突然想到了一個理由,“是你年紀不夠,我記得法定年齡不是22嗎?你22,我20。”
“我明年畢業就22了,”謝觀星的手變得不太安分,“姐姐覺得,明年怎麼樣?”
溫染被摸軟了身體,倚靠在謝觀星肩上,彆說結婚了,就算是謝觀星現在說生孩子,她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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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
“我去,你們這速度,就定下了?”
溫染好久沒和楊小曼一起窩著打遊戲了,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時刻。
她搖頭,“就是聊了聊,他的意思反正是明年結婚。”
“說實話,我第一次見小學弟這種人,這麼著急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