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店後的天光雲影隻有小院孤燈一盞,鄧弦看著燙得沸騰的酒,說:“酆理這個人很倒黴,哦,應該是晦氣。”
“媽媽死了,妹妹死了,喜歡的人死了。”
她也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看著陳糯的眼神帶著感慨:“爸爸死了,後媽死了,師父也死了。”
之前很聒噪的文身師頭發前短後長,眼神沒以前那麼有精神,仿佛有了早衰的包容:“她好像就剩下你了。”
這句話又讓陳糯失眠好幾天。
旁人視角裡的酆理倒黴得近乎可憐,也有人議論這種失去更貼近克死父母妹妹全家,搞不好自己也會橫死。
陳糯難以入睡的深夜在網上找人算命,真的好假的也罷。
人在失去目標,斷掉所有線索後就隻能去求神佛或者怪力亂神,通過一句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話延續活下去的動力。
說得太好她不相信,比如酆理幸福美滿大富大貴,陳糯氣得把人拉黑。
酆理怎麼可以一個人幸福?
陳糯不希望她和彆人幸福。
說酆理命宮不好,少年孤苦又是災星,中間省略一大段陳糯聽不懂的專有名詞得出你要注意意外,不然有橫死的可能。
陳糯又不相信。
她在命運使然和我命由我裡相互拉扯,還因為用微信加人暴露,一度成為某玄學騙子的招牌,最後還打了個官司。
隻剩下我的酆理,不能橫死,也不能和彆人在一起。
陳糯嚼了好多個日夜的命運,越發明白酆理在自己生命的不可或缺。
她揪著酆理的領子:“這種掃興的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
被她壓在身下的人劉海從兩邊散開,露出飽滿的額頭,和側邊很明顯的豁口,像是硬物破開過她的頭骨,她碎過骨,也失去過意識嗎,還差點把我忘得乾乾淨淨。
算命的到底幾斤幾兩啊?
酆理擦掉陳糯掉在自己臉上的眼淚,“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霸道?”
她的得意從眼尾溢出,依然欠揍,陳糯伸手摁住她的臉,“我認真的。”
酆理抓住她的手,用陳糯的手去擦對方自己的眼淚,“能不能先吃飯,我還沒吃飽。”
陳糯不起來,她問:“你必須把在國外的事和我說了。”
酆理抱著人起身也輕而易舉:“這種事應該找個咖啡店說,而不是在火鍋咕嚕嚕冒氣的時候說吧?”
陳糯:“你就是想瞞著我而已。”
酆理也沒讓陳糯坐到對麵,讓人坐在自己身邊,順便把對方的碗撈了回來,“瞞著你乾什麼,真想瞞著你我就不回來了。”
她把筷子遞給陳糯:“那一勺一個問題,怎麼樣?”
大概是招待朋友,老板給的分量很足,陳糯看了眼酆理撈過來一勺好幾塊蘿卜,乾脆拒絕:“不要。”
酆理喂了一聲:“就允許你給我扣帽子?”
陳糯深吸一口氣:“我有知情權。”
她向來是個一板一眼的人,酆理沒跟著一起正經,她仍然在找適合和闊彆多年,不太女朋友的女朋友的相處方式。
“當時超市經營不好,你應該知道的。”
酆理說話不忘記吃飯,一邊給自己續了一杯茶,說:“也就是那段時間,有個自稱是我哥哥的人聯係上了我。”
陳糯記得,她可以解鎖酆理的鎖屏,密碼和麵容都可以。
酆理對她向來無條件坦誠,這也是後來陳糯意外猝不及防離開的原因。
“然後碰上我媽……”
那段過去仍然是血色一隅,她們相遇之後的人生比起安定更接近顛沛,換個城市也出事,又是一條人命。
酆理點頭:“家裡開支太多了,超市又周轉不過來。”
那是酆理人生第一次做老板,如果江梅花沒有被騙,她也預料到了自己肯定會失敗。
她這個人多少沾點倒黴,命運很愛在她備受打擊的時候再來一錘。
薑珞很愛看國內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