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顧真對王大年有多敬重,這一世,就有多厭惡。
王大年得了癌症去世的時候,顧真陪同王汶月回了老家,操持葬禮。經曆過自己父親的葬禮後,顧真對待死亡的態度已經平緩許多,她給王汶月安慰,給她支撐下去的力量。
顧真總是滿懷善意對待生命中,出現的一切,但前世善良回報給她的結局卻並不友好。大約在知道王大年私吞了她三年的學費之後,顧真心裡對待王大年僅存的善念也消失殆儘了。
徐光華侃侃而談,很快便吸引了全部師生代表的注意力,王大年和王汶月如坐針氈,不一會就灰溜溜的走了。顧真瞥見他們離開,突然覺得無聊了起來。
不對,王大年他們去的方向不是退場的門口,而是辦公區域,他是不是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顧真乾脆也想跟去看看,可一起身就被其餘地方的老師勸住:“顧真,你可不能走啊,我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呢。”
“就是啊,一會給我簽個名吧,我拿回去讓我的學生們瞻仰瞻仰。”
顧真哭笑不得:“不至於這麼隆重吧……我,我去個廁所。”
借著尿遁,顧真暫時離開會場,可往辦公區域看過去,已經沒有了王大年和王汶月的蹤跡。
顧真心裡起疑,王大年不是這種性格的人,若是出不了風頭一定惱羞成怒,憤然離場。可他鬼鬼祟祟,並未太在意被顧真羞辱,那麼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顧真溜達了兩圈又返回去,小組內正在依次發言,徐光華拿出自己的紅皮本本,正在認認真真的記錄。
見顧真回來了,眾人都要求顧真說兩句,想聽一聽顧真的想法。
顧真推脫不過,隻能稍微組織一下語言,開了口:“我認為作文能獲得高分的原因,必定是展現給了閱卷老師他們意料之外的東西,但是太天馬行空也不行,一定是那種可以想見到的未來。”
眾人微微點頭,顧真繼續說:“我寫的這兩篇作文,無論是國家發展還是科技引領,都是因為我對國家根本製度的自信,對文化的自信,對道路的自信,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強大起來,各行各業的發展都將領軍世界!”
顧真將自己作文獲得高分的根本直接揭露,獲得一波又一波經久不衰的掌聲。
討論小組快要結束的時候,王大年和王汶月悄悄回來了,顧真上下打量王大年,突然發現早上出門時候王大年背著的小皮公文包,鼓鼓囊囊不知道裝了什麼,現在卻扁了。
王大年的麵部表情十分輕鬆,甚至帶著一絲得意。
而王汶月的眼神裡迸發光彩,卻又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看向顧真的時候仍然微微笑著,收斂著,怯懦著。
若不是見過她內心的陰暗,誰都會以為王汶月不過是個小女生,可愛又敏感。
顧真卻知道,王汶月越是收斂,越是要達到目的了。
什麼目的呢?
顧真實在是想不明白。
小組討論後,徐光華毫無意外的成為西北地區代表上台發言,最後獲得了省教育廳語文教研組的認可和獎勵。
徐光華高興地大手一揮要請顧真、王大年、王汶月吃飯,數了數人頭才想起來還少個程曉磊。
於是大家都返回旅店,喊上程曉磊,再去附近找個飯館吃飯。
為免被人發現,顧真決定單獨去敲程曉磊的門,可敲了半天也不見人,不知道是不是睡死過去了。顧真懶得再管,等下給他帶回來點剩飯就好了,這麼想著,便往樓下走。
剛到樓梯口就撞進了一個人懷裡,顧真略瞄一眼,那人一頭短寸,穿著黑色毛衣,被顧真撞得捂著自己的胸口。
顧真趕忙道歉:“對不起……”
可再看一眼,怎麼覺得這人這麼眼熟。
“程,程曉磊?”
顧真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從一開始程曉磊就留斜劉海,後來一個正月又蓄起了小長發,可這是什麼情況,程曉磊把頭發剪到快要貼近頭皮了。
程曉磊揉揉自己的肋骨,蠻不在意的說:“你的腦袋還挺硬啊,像鐵一樣,撞得我骨頭都要碎了。”
失去了所有頭發的遮蔽,程曉磊的五官完全放大出來。
如果說以前的程曉磊是非主流,現在他突變成了充滿荷爾蒙味道的男人。
見顧真盯著自己,程曉磊臭屁勁兒又上來了:“是不是很酷?”
對了,那個年代,剛剛流行酷這個詞,顧真笑了笑:“走,徐老師請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