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汶月以往的半長發,因為一個冬月過去,竟也長了不少,紮一個馬尾,俏皮又可愛。
她今天穿著一件紅色的外套,乍一看過去竟然和顧真冬天穿著過年那件很相似,不同的是顧真那件外套下擺更長一點。
程曉磊對王汶月的穿著沒當回事,村子裡的衣服要麼是自己做,要麼是去鎮上買,大部分都受製於材料和款式的限,製,看見相似的衣服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顧真卻打量著王汶月,來了興趣:“我剪了短發,是不是很出乎你的意料?”
王汶月眼神有一瞬間的閃躲,隨即笑笑:“當然了,雖然你剪短發也很好看,但是長發更適合你啊。”
“哦?”顧真心裡隱約有了猜測:“所以你也覺得長發紮馬尾好看,就紮馬尾,紅色外套好看,就穿紅色外套?”
王汶月眼神更慌了:“你想多了,顧真,這隻是……湊巧。”
顧真微笑,不再搭理王汶月,轉頭跟著老板進了攝影棚。
顧真今天穿的是黑白格子的外套,裡麵是白色的毛衣,她準備拍照前突然變了主意,將外套脫下來放在一旁。
在一塊藍色的幕布下,穿著白色毛衣的短發顧真,微笑拍下照片。
顧真出來後發現王汶月已經不見了。
“她呢?”
“被你氣跑了唄。”程曉磊對於顧真氣人的本事深以為然,隻不過他算是練出來了,受點小氣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不拍照了?”
“她說她有事,看你拍了照片,在你出來之前就走了。”
顧真心裡明白了,恐怕王汶月是回去剪短發、穿白毛衣去了,她的這番動作隻為了和顧真準考證上的照片、報考高考的照片極為相似,引人混淆。
這個年代還沒有ps,照片作假技術上有限,製,苦了王汶月,隻能認為的去模仿自己了。
不過顧真也算好心,怕她一時半會找不到黑白格子的外套,於是穿著白毛衣上鏡,這樣會讓王汶月方便許多。
聯想到方遙臨走前的告誡,顧真將王汶月這點小心思琢磨的透透的,但是不不能打草驚蛇,所以顧真還是收斂了許多。
程曉磊也拍完照片,坐在幕布前不斷變換造型:“老板,我再來一版照片,不要那種呆板的……怎麼樣,這樣酷不酷?”
天色不早了,顧真還急著回家,上前去拉程曉磊:“彆整那些,趕緊走啊,一會天黑了騎車子不安全。”
程曉磊一把將顧真扯過來,坐在他旁邊,伸手去捏顧真的臉,嘴裡催促攝影師:“老板,快點拍!”
顧真的臉上出現兩個淡粉色的手印,她眼裡的怒火已經呼之欲出。哢嚓一聲閃光燈晃了一下,程曉磊撒腿就跑。
“程曉磊,你完了!”
“老板,錢放在這裡了啊,我先走了!”
程曉磊邊笑邊跑,剛才那張照片一定是顧真最窘迫的一張了,以後他就有了顧真的把柄,時不時拿出去顯擺顯擺,看顧真跳腳的樣子,想一想就開心,即便現在被打一頓也值了!
“彆打臉啊,彆打臉。”
程曉磊被顧真逮住之前發出最後的請求。
一轉眼到了高考前最後一次摸底考試,許多人都說這次考試的成績幾乎就和高考時候差不多了,程曉磊越是聽到彆人這麼說,越是緊張。
他的嗶嗶機已經有幾百條信息沒有處理了,可想而知這最後的兩個月他是如何集中精力鑽進習題中去的,以至於他的兄弟們漸漸默認程曉磊退出‘幫派’了。
程曉磊坐在教室門口的台階上看天,北方的春天一閃而過,接下來是鬱鬱蔥蔥的夏日。
他很久沒有好好看過窗外,竟有一種渾然不知季節的錯覺。
程曉磊苦笑,為了個高考,‘兄弟們’都不聯係了,還熬出來幾根白頭發,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怎麼樣,究竟值不值得。
顧真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怎麼啦,緊張了?”
在顧著印象裡,程曉磊那麼要麵子的人,打死也不可能承認自己緊張,自己說這話就是為了消遣他。
可是顧真卻看見程曉磊點點頭:“嗯,我有點不自信了。”
這下輪到顧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在他旁邊坐下來,也跟著他一起看天。
天空很藍,沒幾朵雲彩,一眼望不到邊。
空曠的似乎能包容人所有的一切,無論是情緒還是記憶,在這一望無際的天空之中,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顧真說:“儘力就好,結果固然重要,但將這一次努力放到生命的長河中去比較,也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