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見多識廣:“你這不會是對海鮮過敏吧?”
“啥是海鮮過敏?”徐銘林嘴巴腫著,說話也不利索,更可怕的是他感覺渾身自己的嘴巴又疼有癢,像是許多螞蟻在啃咬,他忍不住了,想要伸手去抓。
店老板一把按住徐銘林的手:“可不能撓啊,趕緊,走,去衛生室!”
劉廣惠那邊啟動了車子,看見幾個人往這跑,中間的徐銘林嘴巴腫成了兩根香腸,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身子直打晃。
程易初下車去接,將徐銘林扛到車上,顧真也坐回副駕駛。
店老板好心的給指了路,那是距離最近的衛生室,顧真複述給劉廣惠聽,劉廣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馬上朝那開去了。
衛生室裡拍了兩三個老大爺和老奶奶,正在抓一些中成藥,見著三個年輕人拖著一個嘴巴紅腫的人進來,馬上讓開空間。
“哎呀這個小夥子是怎麼回事啊?”
老大爺雖然坐到一邊,眼睛卻往這邊瞧:“是不是被蜜蜂蟄了?”
護士走出來,冷冰冰問:“吃什麼了?”
這一下把顧真問呆了,她還真沒注意到徐銘林吃了什麼,劉廣惠仔細回想了一下說:“烤的六號腸,其餘啥也沒吃吧?”
店老板說是海鮮過敏絕對沒錯,可是徐銘林他也沒吃海鮮啊,除非……
顧真想到了自己剩下的一隻蝦,她沒吃完,就去結賬了。
程易初從旁開口:“他還吃了一隻蝦。”
徐銘林立刻臉色羞紅。
本來顧真喂他吃蝦的時候他應下來不就好了?偏偏他拗這口氣,說自己不愛吃,結果趁人不備把顧真碗裡剩下的那隻蝦吃了,哪曾想自己對海鮮過敏?!
而且還被程易初看見,說出來了,他的臉真是沒處放!
“應該是海鮮過敏。”護士指揮著幾個人將徐銘林拉進診療室的床上,問了幾個問題,找醫生開了方子,掛上了點滴。
三個人坐在候診室外的椅子上,瞧著病床上閉著眼睛休息的徐銘林,不敢進去打擾。
劉廣惠十分懊惱:“都怪我,吃蝦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海鮮過敏我聽都沒聽過,不怪你,小惠姐,這是偶然。”程易初脫口而出,安慰道。
顧真不說話,對她來說,這可不是偶然。
徐銘林對海鮮過敏的事情,她比徐銘林自己都清楚,她也知道徐銘林今天格外反常,大約就是瞄上了自己那筆錢,總得把錢花在他身上,徐銘林才能安心。
顧真眨巴著眼睛想了想,交他的醫藥費,也算是為他花錢了。
輸完了液體,徐銘林還需要在這觀察一晚上。劉廣惠明天早班,沒辦法陪護,於是先回去了,留下了顧真和程易初輪著看護徐銘林。
值夜護士有男朋友送來盒飯當做夜宵,顧真聞著香味也有點餓了,看一眼程易初,正要開口。
程易初問:“餓了?”
顧真點頭。
“那你進來看著他,我出去買點東西。”程易初起身,將病床前的椅子讓出來,顧真坐過去。
程易初沒問顧真想吃什麼,徑直走了。
顧真拿著一次性紙杯,喝了口水,看著徐銘林。
徐銘林感覺自己嘴巴似乎消腫了,但是頭還有些暈,口乾舌燥。和這些身體上的不舒服相比,他更覺得難受的是被這幾個人當眾發現自己的窘迫。
徐銘林聽見響動和顧真與程易初交談的話語,突然覺得自己也有點餓了,他咽了下口水,睜開眼睛,發現顧真正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不是鄙視,也不是心疼,複雜的無法用一個詞語來概括。仿佛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她看著他,像是在看著另一個人。
徐銘林有些心慌,伸手去拉顧真的手。
顧真動了一下,想要躲開,卻還是被徐銘林握住了。
“顧真,謝謝你照顧我。”
“應該的。”顧真淡淡道。
“今天本該是慶祝你升職,現在卻要辛苦你陪著我。”徐銘林說話語調慢慢的,竟然有些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