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初關上門,關在門外的還有唐果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神。
和當初唐果追程易初一樣,現在連分手,唐果都表現出死纏爛打的韌勁,程易初能夠意料到。
他能做的就是儘量躲著,等待時間平複。
唐果不知道在宿舍門口踢了幾腳發泄,還是有其他什麼事情,鬨騰了一會就離開了。
程易初卻倚在門邊,想起唐果說的那句話,將他拉扯進當時的場景中。
他對自己喜歡顧真的心無比堅定,他卻不敢確定顧真的心。
有時候他是覺得顧真也喜歡他,送他手表,照顧他。但有時候,他覺得換一個人,也許顧真也是一樣的,對他好。
那麼自己就不是獨一無二的那個。
程易初胡思亂想了一通,決定去找顧真,問一問這麼多天,她怎麼這麼絕情?
裹上外套褲子下樓,秋風乍起,夏天已經過去了,涼意穿透程易初的衣服,刺進皮膚裡,程易初卻想著,顧真有沒有吹冷風?有沒有添衣服?
走著走著,氣勢洶洶的質問,變成了噓寒問暖。
顧真和劉廣惠相約買烤紅薯,於是與迎麵趕來的程易初在學校轉角處相遇了。
烤紅薯的鐵爐子冒著煙火氣,烤紅薯的大叔戴著布手套,在爐子裡給一個個胖乎乎的紅薯翻麵。
“咦,你怎麼在這啊?”
劉廣惠眼尖,一下子認出了程易初,她看了看程易初,又看了看顧真,哦,原來倆人早就互相看見了,隻是沒說話罷了。
劉廣惠不願意做電燈泡:“那個啥,你倆在這等紅薯吧,我去旁邊叫幾碗餛飩。”
餛飩?
顧真和程易初不約而同的看向餛飩車攤,老板揮舞著勺子和倆人打招呼,眼神裡仿佛在說:“我記得你倆!”
程易初和顧真尷尬的笑笑,馬上轉過頭來繼續盯著紅薯爐子。
“小夥子,你也要個紅薯?”
烤紅薯的大叔問。
程易初點頭:“嗯,來個半斤左右大小的就行。”
“好嘞。”
顧真搓了搓手,放在嘴巴哈氣,然後縮進袖子裡。
她穿的毛衣沒有口袋,手就顯得無處安放般拘謹。
程易初走到顧真右手邊,停下,側過身。
街道角落的風撲在單薄少男的肩膀上,轉個彎,消退了。
顧真注意到了程易初的舉動,可程易初麵不改色,她隻能小聲說句:“謝謝。”
程易初哼了一聲,看向顧真。
“就知道你穿的少,挨凍就是活該。”
顧真扯了扯身上的毛衣:“其實…挺暖和的。”
程易初愣了一下,然後走回原位,既然你不怕冷,你就替我抗風吧。
顧真看著程易初幼稚的舉動,心裡發笑,但注意到他腳上不靈便,還是心疼了:“腳腕怎麼樣了?”
程易初撇嘴:“不怎麼樣。”
顧真嘖嘴:“那我不問了。”
程易初氣的牙疼:“好了,多謝你啊!”
“不用謝。”
??程易初牙更疼了。
顧真若有所思:“不過這件事還沒查清楚,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害我,還不確定。”
程易初突然想到下午剛剛在他寢室門口放過狠話的唐果,他喃喃開口:“不會是唐果吧?”
顧真眼皮一跳,也不是不可能,那個小丫頭不是還在學校裡堵過自己一次嗎?
但是,時間線有點問題,唐果的報複是光明正大的,而背後那人要更隱蔽,更提前。
“紅薯好了,兩個一共四角錢。”
烤紅薯大叔用油紙包好紅薯,塞到顧真手裡。
程易初翻出錢包掏錢,突然有一張照片從錢夾裡飄落,顧真隱約可見那是一張合影,其中一個人像是自己?
程易初手疾眼快將照片撿起來塞進錢包,像是無事發生一樣,拿出兩張兩角錢遞給大叔。
另一邊劉廣惠衝他們大喊:“好了,過來吃餛飩吧!”三人坐好,吸溜吸溜吃完熱氣騰騰的餛飩,身上熱乎起來,不覺得秋風刺骨了。
劉廣惠拎著紅薯走人,堅決不當電燈泡,程易初默默結賬,回身問顧真:“你還想去哪轉轉嗎?”
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一對熟悉的身影。
程易初微微皺起眉頭,將顧真的手牽住,往反方向走,剛邁出兩步,就被喊住了。
“喲,這不是程易初和顧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