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見狀灰溜溜的走了。
顧真也有些不自在了,解釋道:“我留在沈北就是為了一些事情,現在……算是解決了,我沒有繼續……”
“你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程易初苦笑了一下:“我報了名,下個月考試,再一個月就出成績了。”
顧真不知道如何接話,她想說她相信他會考得不錯,可好像哪裡不太對。
服務員上菜很快,本來中國版本的意大利麵就煮的很快,顧真拿起叉子,攪了一下茄子鹵。
好嘛,還挺香。
程易初看顧真是餓了,於是也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快吃吧。”
服務員陸續上了牛排薯條,最後還附贈了餐後甜點,一個奶油小蛋糕。
顧真用起刀叉來還算習慣,程易初用著雖然有些彆扭,但也漸漸掌握要領。
全熟的牛排雖然不夠嫩,但勝在肉質本身很新鮮,廚師掌握火候本領高,口感還不錯。
薯條頗有些開封菜的味道了,就差一碟番茄醬。
紅酒上來,服務員為二人倒上酒,隨後退下。
程易初端起酒杯,微笑:“為你接風。”
“謝謝。”顧真的杯子輕輕觸碰程易初的,發出輕微的聲響,顧真抿了一口,程易初則一飲而儘。
“怎麼有點澀?”程易初嘖嘖嘴。
“酒需要氧化,所以要慢慢喝。”顧真拿起酒瓶,給程易初倒上,然後回到座位。
程易初不知道在想什麼,盯著酒杯出神。
顧真想了想,問:“唐果和你還有聯係嗎?”
事實上,唐果經常出現在自己實習的法院,好在法院安全製度森嚴,唐果不能亂闖,否則程易初也不知道唐果會做出什麼事來。
程易初的停頓,讓顧真很快明白,唐果不隻是在孫維啟母親那造謠,同樣她沒放過程易初。
“這種愛雖然偏激,但也算真摯。”顧真不由得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是那樣一門心思守著婚姻,無論受了什麼委屈,毫不保留的相信枕邊人。
隻不過,自己輸了。
唐果家世背景樣樣沒得挑,對程易初又是死心塌地,顧真有些不確定了。
她突然看見程易初手腕上的那塊表,那是自己當初在廣州買給他的生日禮物,那時候的動搖與心動,如今卻蒙上了一層枷鎖。
顧真說:“珍惜眼前人吧。”
“不用你管我!”程易初嗬嗬的笑了。
顧真懊悔自己的失言:“對不起,是我越界了。”
“不,你從來沒有越界,可我多希望,你到我的這邊來看一看,你看一看,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程易初還是笑著,可眼角的難過滿的快要溢了出來。
飯菜冷掉了,酒一杯一杯的下肚,顧真喝了很多,程易初也喝了很多。
最後一滴紅酒喝完,顧真問:“走吧?”
“好。”程易初結賬,然後和顧真走進街道的人群裡。
北方的冬天黑的特彆快,程易初裹著黑色的大衣,在黑夜裡,蕭肅的身影像寒風一樣。
顧真發現,他在她的記憶裡有那麼多的形象,初次見麵時候的小非主流,高三時候剃了板寸發誓要努力學習,還有現在更加寬闊的肩膀,更加像一個男人了。
男人。這還是顧真第一次將程易初看成一個男人,他在她心裡一直是少年的樣子,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成熟了許多。
走了很遠,程易初突然回頭,看到了顧真紅紅的耳朵。
“很冷了,咱們打車回去吧。”
“好。”顧真招手,坐進車裡,等程易初上來。
回去宿舍似乎很快,也可能是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各自思考著什麼。
車子停在公司牆外,顧真下車:“再見。”
程易初微笑:“再見。”
也許是路燈昏暗,也許是車子離開得太快,顧真似乎看見程易初眼睛紅紅的。
這讓顧真的心裡也有一絲痛意。
不該是這樣的,顧真輕輕歎息,她不該這樣的,分明重生之後,她已經打定主意痛快的活著,不再受委屈,快意恩仇。
為什麼,在程易初這裡,她無法作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