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毛娟娟吃驚地叫出聲,“你怎麼那麼隨便把自己名字告訴彆人啊……”
萬一那是壞人怎麼辦?
毛娟娟的話還沒說完呢,就看到那個笑得特彆燦爛的怪男人,向舒夭紹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手還挺好看的,手指細細長長的,骨骼很明顯,保養得還不錯,不過,這不是重點,毛娟娟眼睜睜地看著舒夭紹低頭看了看那隻伸向自己的手,然後略微遲疑了一下,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兩隻手,越過了卡在中間的,碩大的一個人——毛娟娟,接觸在了一起。
明明隻是普通的握手而已,可是毛娟娟卻覺得自己的汗毛都在瞬間炸毛了,眼看著徐仁宇的手,剛接觸到舒夭紹的手,就快要收緊了,毛娟娟一下子飛快地把自己的爪子伸了出去,攥住了這兩人的指尖。
毛娟娟一點也不尷尬地抓緊了他們兩個的指尖,瘋狂地上下搖晃了起來:“你好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毛娟娟。”
想占我家勺子的便宜?嗬嗬,下輩子吧。
徐仁宇低頭看了看自己被那個陌生女孩死死攥在手心裡的大半截手指,哪裡冒出來的家夥,居然想要阻攔他,思及此,他心中戾氣猛烈地翻湧,卻最終……歪了歪頭,笑了。
其實對於他來說,這個家夥,真的是很礙眼吧?嗯?就這樣非得橫叉在他們之間麼?明明眼前那個,是他心愛的明月光啊,真是的……
“我很高興認識你。”儘管那殺意和戾氣像是鐵索一般纏緊了他的脖子,可是開口的時候,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怒容。
他反而是滿臉忍俊不禁,仿佛被毛娟娟的緊張和誇張所逗樂了一般,他甚至沒有非得要和舒夭紹握手,反而抽回了自己的手,認真地和毛娟娟握了一下手。
毛娟娟:“……”額,如果對方突然發火什麼的話,她還是有應對的辦法的,但是他這樣禮貌,搞得她好像在無理取鬨一樣,她現在很尷尬誒!
舒夭紹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經意地歪了歪頭,看著男人那俊秀的麵容,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秘密——
他剛剛……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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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在一開始的時候,還叫她感覺到一種久彆重逢的恍惚和莫名其妙的欣喜。
可是就在他的一舉一動,臉上細到不能再細的微表情下,舒夭紹發現他並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麼……友好。
他很危險。
在做下這個判斷的同時,舒夭紹上前一步,擠開了正尷尬到手足無措的毛娟娟,笑著問那個人:“你是中國人嗎?”
察覺到舒夭紹的主動接近,甚至是直接擠掉自己的好友主動靠近了他,徐仁宇臉上忍不住露出了驚喜萬分的神色,他激動得手指都在痙攣。
天知道,天才知道!他有多麼害怕驚動她,現在的她,在他眼中仿佛是一隻隨時都會被嚇到,從而瞬間逃進森林裡,再也不出現的小鬆鼠。
按下內心瘋狂的欣喜,他的笑容越發真誠,說話的嗓音也越發的溫柔:“不是的啊,我是韓國人。”
舒夭紹禮貌地笑了一下,禮貌地誇讚:“你的中文說的真好。”
就像是每一個中國人,會對努力學習中文的外國人說的一句話。
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尤其的專注,專注得令舒夭紹想起了小時候看《動物世界》,裡頭的老虎盯住獵物的時候,也會如此的專注。
不過……有不太一樣,老虎盯住獵物,眼睛是暗沉無光的,裡頭隻有赤/裸/裸的食欲。
而這個男人看自己,眼睛很亮很亮,像是在由內及外地、無法自控地發光,裡麵都是歡喜和緊張。
她不太明白,他有什麼好歡喜的?
舒夭紹並不覺得認識自己,是什麼值得高興成這個樣子的事情,這實在是太過“怪異”了!
就像第一眼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給她帶來的那種“欣喜”的感覺,也很……怪異!。
徐仁宇並不知道她是如何評判自己的。
為了再見她一麵,就算是神靈要他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壽命去換,他都願意,如今能夠再遇見她,他怎麼可能會不欣喜若狂?他怎麼可能控製得住自己的眼神,不緊緊地緊固在她身上?
她是這個黑暗的肮臟的世界裡,在他頭頂冉冉升起的皎潔月光,她就是他的“神靈”!
“中文嗎?我很認真的學習過。”就像是現在,他控製不住的在緊張,因為他看見舒夭紹看他的眼神,帶著審視和打量。
徐仁宇甚至覺得自己的口舌都乾燥了起來,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的艱澀……
他希望自己可以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優秀的男人,他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有利籌碼都擺上這談判桌,好叫自己能通過她審視的眼神,令她感到滿意。
可實際上他不是,所以他隻能越發的緊張,緊張到甚至無法順暢的呼吸。
老實說,就算是要談幾十個億韓元的生意,他都不會緊張成現在這樣,這畢竟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舒夭紹沒有說話,不是針對這個人,而是……她對於“沒話找話”這個技能也不是很熟練。
於是,場麵剛剛有點要冷卻的苗頭,接下來她又看見這家夥更緊張地露出一個笑容,用近乎於一種想要討好她的語氣,說:“非常抱歉,我可能還有一些音,發的不是很標準……”
“啊這你還覺得自己不夠標準!?”毛娟娟聞言大呼小叫了起來,“好家夥,大兄弟你要是去測試普通話,你穩穩能拿個二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