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日:“……”
他睜著一雙泛紅的、隱隱還帶著水霧的眼睛,儘管在劇烈的喘息,仿佛就要就此窒息而死,卻依然能就這般靜靜地看著舒夭紹,沒有求饒,沒有認輸,然而憑借那張俊秀的臉和那無辜的眼,硬生生地營造出了無比令人憐惜的意味。
舒夭紹鐵石心腸,不為所動,還跟著音樂唱了起來——
“就這樣被你征服~~”然後,她倏地看向了金光日身為男生的某個重點部位,咬字極為清晰、重點發音:“【切】【斷】了所有退路~~~”
金光日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他喘氣都岔氣了,然後歪了歪頭,笑得有些病態:“想做什麼啊懷玉,為什麼唱‘切斷’的時候,要看著我這裡?嗯?”
“唉~”舒夭紹搖頭晃腦地歎了一口氣,隱晦的眼神不假思索不加掩飾地從他重點部位一晃而過,眼中的遺憾幾乎要從眼眶裡溢出來了。
“我日啊,答應我,以後彆作死了好嗎?我真的好害怕……”舒夭紹皺著眉,一臉的苦惱。
金光日蹙眉,沉默地垂下了眼眸:“……”彆怕,抱歉,以後……再不會了。
“好害怕自己克製不住自己了,萬一我被氣的沒理智了,把你這唯一的沒有‘實際作用’,隻剩下一點點‘象征意義’的小兄弟真的給——【切】【斷】了,難受的,還不是你自己麼?”舒夭紹溫柔地說出了自己的隱憂,一臉的憂心忡忡。
金光日:“……”似乎搭不上這丫頭神奇的思路呢。
被這樣一針見血地解開最難看的一麵,憤怒嗎?想殺人泄憤嗎?金光日本以為自己會的,然而沒有,他望著那雙清淩淩的眼睛的時候,沒有憤怒,隻有那該死的,隱秘的,莫名其妙的,無法壓抑的……欣喜。
金光日忍著渾身汗津津的難受和不受控的呼吸與心跳,依然矜持地頷首:“你的警告,我收到了,會引以為戒的。”
“誒~我日,你正常點說話,彆說兩個字就嬌喘一下,我聽著覺得害臊。”舒夭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金光日苦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懷玉啊,要怎麼才肯放開我?”
“隻要wuli日日為我唱一首中文歌!”
他最後還是低下了高貴自己的頭顱,忍著無邊無儘的羞恥,唱了一首《征服》。
舒夭紹聽得津津有味,說真的,如果不剖開金光日,去看他內底裡的偏執、癲狂、神經質的話,他表麵上,真的是一個宛如神靈偉大造物的完美作品,嘶啞著嗓子唱歌都那麼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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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舒夭紹折騰金光日折騰夠了,才解開了漁線,將金光日丟進了浴室。
“加油喲wuli日日!”舒夭紹在門外把浴室門鎖死,笑得無比親切,“小姨明天就來把你放出去。”
金光日背靠著門,閉著眼,仍在劇烈的喘息,他急促地喘著氣,將頭抬到最高,雙目甚至有些失神了:“不幫幫我麼,懷玉……”
“不不不!小外甥,你知道嗎,種花家偉大的領導人曾經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舒夭紹說完,輕快地腳步聲漸漸遠去。
金光日就這般靠著浴室的門,隨手打開了花灑,嘩啦啦的水聲淅淅瀝瀝,掩蓋住了他無可抑製的、充滿愛~欲的悶哼……
以及因他的幻想,而在他心底裡蔓延開來的,不可名狀的滿足。
為什麼是白懷玉?
抵達頂峰之後,金光日大腦一瞬空白,他怔然地看著空蕩蕩的浴室,所以,為什麼是白懷玉?
“我們光日,身為一個天才,就得要樣樣精通,懂麼?”記憶之中,女人嚴厲而苛刻的聲音逐漸清晰,帶著難以描述的痛楚與恨意。
所以,金光日是一個什麼都會,什麼都要學到極致的人。
他明明在化學、生物、語言學等等方麵,一如數學與天文學的超然優秀,可是為什麼,白懷玉偏偏隻送了數學與天文學的書籍?
他明明在繪畫、舞蹈、雕塑等等藝術方麵,一如鋼琴等音樂的卓然獨立,可是為什麼,白懷玉偏偏隻送了音樂相關的東西?
是的,金光日是一個每一門都要做到極致的人,然而並不是每一門都會為他帶來快樂,讓他得到靈魂的解脫,他當然……並不是喜歡這所有,能得他喜歡的,隻是這其中之一二而已。
所以,究竟為什麼……偏偏是白懷玉,發現了這一切?
疲倦至極的金光日,順著浴室門,緩緩滑落在地,闔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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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舒夭紹把浴室門打開,把金光日叫醒,然後說:“洗漱吧,今天和李教官請假了,光日……我們談談?”
金光日隻是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
其實今天,金光日有點發燒,但是他沒有提,也沒有要叫家庭醫生的意思,沉默地洗漱,看著鏡子裡形容雖狼狽,卻依然不掩俊秀的臉,他才緩緩露出了一抹淺笑。
“你要談什麼?”金光日在房間內的椅子上坐下,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詭譎的笑意,“或者,懷玉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
舒夭紹並不著急,她手裡拿著一杯水和一瓶退燒藥,她皺著眉,探了一下金光日的額頭:“唔……果然還是發燒了。”
金光日心頭猛地顫了一下,瞳孔緊縮——懷玉啊,你果然是為我量身打造的致命毒/藥呢。在那樣折磨了我整整一夜後,你不過是僅僅隻是吝嗇地施舍了那麼一點點的溫柔,僅僅隻是主動觸碰了一下額頭,僅此而已,然而便是這點溫情的施舍,卻已經足夠將我推入那摧毀神智與融化靈魂的恐怖漩渦中去了……
他的頭腦依然混亂,心間苦澀讓他忽然就沒能克製住自己,忍不住冷聲地說:“……你即使厭惡那條瘋狗,卻還是會在瘋狗生病的時候心生悲憫嗎?這樣的懷玉未免太善良了,你遲早要為這善良付出代價!”
舒夭紹白眼一翻:“……”來了來了,又來了,他/媽/的話題跳得飛起!你這麼會跳,怎麼不去蹦極!?
她心想,你跳唄,反正我也跟不上,我還是走我自個兒的路線得了。
“我就想告訴你,古人有雲,一滴精,十滴血。你啊,還年輕,要克製,懂嗎?這種事情,能少則少,能不要就不要,想要活得久,不是保溫杯裡泡枸杞可以解決的,還得學會克製,克製是人類的美德。”舒夭紹將杯子和藥都遞了過去,“所以你看看你不克製的後果,生病了吧?嘖嘖~”
“歪理還挺多。”金光日捏著藥瓶,指尖微顫。不要再關心我、不要再靠近我,要瘋了,走吧,走得遠遠的!啊……不,不,不,還是……再靠近一些吧,還是,再多關注我一些吧……
他利索地將藥給咽下去,仰著臉,閉著眼,露出了一抹詭異病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