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祖突然睜眼,讓一直注意著他的舒夭紹瞬間被嚇到感覺頭發都要飛起了。
舒夭紹這會兒彆說安安靜靜地看劇情了,她渾身都僵住了,怎麼回事?這孩子剛剛明明睡著了的,還睡得很熟。
而且,基本上可以說是係統的話音一落,關祖就睜眼了。
臥.槽!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衝上了舒夭紹的腦海,並且揮之不去,不會吧,難道他能聽到……天啊,不可能的啊……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關祖說,轉過頭來看完全沒有睡覺的舒夭紹。
舒夭紹的反應是渾身一抖,倒吸一口涼氣,腦子裡瘋狂的CALL係統,但是係統一直沒有回應她。
“可、可能是你聽錯了?”舒夭紹有些欲蓋彌彰的結巴了,而且眼神開始飄忽,怎麼辦,種花家教育太好了,導致她經曆了那麼多,但是說個謊還是忍不住心虛。
關祖堅定地看著舒夭紹,黑暗之中,他的眼珠子亮的驚人。
什麼鬼!他為什麼這樣看我?難道他真的聽到了係統的聲音了嗎?沒道理啊,不可能啊,這不科學啊……
就在舒夭紹快要支撐不住,問他到底聽到了什麼的時候,關祖冷淡又麻木地說:“回來了。”
“什麼?”舒夭紹剛想接著問,就聽到了外麵那不小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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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啪”一聲,像是一巴掌蓋到牆上的力度去開燈,然後就聽到了並沒有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有皮靴落在地麵上沉悶的聲響,還有“咯咯咯”的高跟鞋的鞋跟與瓷磚的敲擊聲。
舒夭紹的第一個反應是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孩子察覺到爸爸媽媽回家了啊,嚇死她了,剛剛心臟都驟停了,還以為關祖聽到了係統的聲音了呢。
“你那麼晚了才回來,你今天又去乾什麼去了!?”這是關淳弘沒有刻意放輕的聲音。
“要你管啊,”這個不耐煩的女聲是關陳嘉美,“你一天天管這管那的,你煩不煩啊你,你以為你能耐了是吧!”
“我管你怎麼了!?啊!我還不能管你了!?”關淳弘顯然是被妻子的不訓給氣到了,怒極聲音就在加大,“你是我老婆,我連我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了,那我還要管整個香港北區的警|察!?”
“哎喲喲,給你臉了,你以為是你有本事啊?那都是看在我爸的臉麵好不好,給你臉了!”
他們之間的爭吵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不給對方留臉麵。
舒夭紹聽著聽著,臉就皺成一團了,什麼鬼,這對夫妻怎麼回事!?一整天也不回家,電話也沒有一個,現在回來了水都不喝就直接吵上了?
而且瞧瞧這大半夜吵架的分貝,是根本就沒有在意家裡還有孩子的存在嗎?
舒夭紹想到這裡,甚至都不敢直視就躺在她身邊,連呼吸都麻木無聲的關祖,儘管她知道,他現在沒睡著,他甚至就是因為察覺到這對夫妻回來才突然醒過來的。
像是知道舒夭紹的心聲一樣,外麵的兩個人吵著吵著就吵到了孩子身上。
關陳嘉美冷哼一聲,輕蔑地說:“你也就穿著一身製服當好皮了,整天裝模作樣的,還好兒子不像你,看著就煩人。”
“我看兒子就是像你!那個臭小子,一點用都沒有,廢物一個!”關淳弘顯然是氣急敗壞,口不擇言地罵起了兒子。
舒夭紹聽到這裡,隻感覺心一緊,她顧不得彆的了,轉了個身去看關祖,關祖依然仰麵躺著,目光空洞而陰鷙,整個人看起來沉默又麻木。
她咬了咬牙,不顧姿勢不合適,仍是頑固地爬到了關祖的身上,抱著他:“他胡說,關豬豬最好了。”
關祖聞言,睫毛微微一顫,斂下了眼眸,沒有去看抱著自己的小女孩,隻是寂靜的黑暗中,他嘴角勾起,眼珠子越發陰沉。
“關豬豬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救下的全世界最好的孩子。”舒夭紹絞儘腦汁地想要安慰關祖,心裡都是臥.槽,這對夫妻絕了!特彆是關淳弘這個當父親的,媽個雞,什麼品種的有毒!?
外麵,關陳嘉美聽到他罵兒子當然不乾了:“你以為你是個好父親啊!?你自己乾過什麼?你在意過兒子嗎?你就教過兒子了?你自己還不是一天都沒回來。”
“我那是工作忙!”關淳弘馬上推脫工作。
“工作忙工作忙,你是北區總警司,你又不是下麵的片警,你以為我傻啊,你早八百年就不用上前線了好嗎!你還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了,你連小阿玖都不管!”
外麵的爭吵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似乎這兩個人就“爭吵”這件事情,已經練就了絕活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賽過說相聲都沒那麼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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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夭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整個人都氣得在發抖,她腦子在瘋狂地轉,滿頭滿腦的念頭都是不可以,不可以再讓他們這樣下去,怎麼可以一直罵關祖?怎麼可以一直在孩子麵前爭吵?
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關祖這個兒子嗎?!
舒夭紹咬著牙努力地思考,要怎麼樣才能阻止這對夫妻爭吵,然而思來想去,她也沒想出個好的辦法來,因為,她的身份就是一個大坑了。
首先,她是個孤女,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雖然占據恩人遺孤的身份,卻也改變不了寄人籬下的事實。
其次,她是個隻有八歲大的孩子,孩子在這樣的家庭之中基本沒有任何話語權,舒夭紹也找不到阻止他們的切入點。
……
不知道是不是舒夭紹的表情太過糾結了,一直沉默以對的關祖忽然就動了。
他先是拉了拉被子,給舒夭紹蓋好了被子之後,兩隻手蓋在了舒夭紹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