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僧說,任何人都可以是降龍羅漢。
換言之,降龍羅漢可以不是任何人。
有點繞,但楊戩和薑祁都從這句話裡確定了一點。
那就是癲僧隻是癲僧,他不被任何人所命令,也不被任何事所束縛,行事都隻憑借自己的內心。
天地雖大,但他隻修一顆心。
癲僧是一個凡人,薑祁很確定這一點。
無論是肉身還是精神,亦或者魂魄,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癲僧就是一個凡人,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
一切都與凡人無異,因為一切超凡的能力,都以降龍羅漢的名義留在了靈山。
除了一顆心。
這一顆心,就代表著混元一氣太乙金仙的果位。
代表著一條驚豔無比的道路。
喚作:修心。
換而言之:修心中佛。
早些年在灌江口的時候,楊戩有一次跟薑祁評說三界太乙金仙。
作為三界近代證道者中有數的太乙金仙巔峰,楊戩有這個資格。
在說到佛門的時候,說到降龍羅漢的時候。
即便楊戩這個封神之戰的親曆者,即便身為被佛門占了大便宜的闡教弟子,楊戩依舊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佛門之中能夠讓為師敬佩的人不多,降龍算一個。”
所以,薑祁有理由懷疑,楊戩在看到癲僧的那一刻就明白,這家夥絕對是看不慣某些人的行事,特意過來提醒的。
而楊戩之所以大費周折的去問,是問給薑祁聽的。
楊戩向來講究有恩必報,有仇必償。
既然癲僧是抱著善意而來,那就不能不記下這個人情。
就算對方不需要你這麼做。
果不其然,楊戩看了一眼薑祁,而薑祁也點頭看了回去。
師徒之間的默契就在這一個眼神交錯之中。
癲僧也終於咽下了口中的肥雞,卻被噎的翻起白眼,連忙灌了一口酒。
“嗝~”
“沒味道。”
癲僧嫌棄的撇開酒壇子,撿起一根乾淨到耗子見了都流淚的雞肋骨,一邊剔牙一邊含糊不清的說:
“我來華山要做的事,剛剛就跟你的小徒弟說過了嘛。”
“貧僧我呀,是來求姻緣滴。”
“求姻緣?”
楊戩也被這個無厘頭的回答整的愣了一下,不由得問道:“你一個和尚,求的哪門子姻緣?”
“求姻緣的是李修緣,乾他道濟和尚甚事?”
薑祁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搶答。
楊戩也被這個流氓邏輯驚了一下,而後居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以後若是闖了禍,我是不是也可以這般狡辯......咳,自辯?
畢竟論起封號來,我可比降龍這個家夥隻多不少。
薑祁眨眨眼,看了一眼師尊,又看了一眼癲僧。
楊戩弟子,神女廟祝,七品天官......
薑祁掰扯了一下自己目前的三個身份。
不行,有點少了,努努力多來幾個,不然以後怕是不夠用。
最好搞一個寶誥出來!
薑祁在奇怪的地方暗地裡下定了決心。
一時間,場麵陷入了奇奇掛怪的沉默。
“既然是來求姻緣,便宜早不宜遲。”
良久,還是楊戩打破了沉默,對癲僧說道:“事不宜遲,現在就讓我徒兒帶你去神女廟上香吧。”
“好好好,甚好!”
癲僧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油乎乎的巴掌胡亂的擦啦擦,一把扣在薑祁的肩膀上。
在薑祁懵逼的神色中,隻見無形光華閃爍,薑祁和癲僧都消失不見。
原地隻留下了楊戩。
他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