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蘅立刻拿起帕子用力擦拭許夢光的傷口,邊擦邊難過道,“都怪我沒用,都怪我不會照顧人,許郎,都是我的錯!”她本來想哭一哭,奈何一想到這是個奪舍者,壓根擠不出眼淚來。
許夢光傷上加傷,簡直氣得要吐血,偏偏他還要走男神人設,在係統的提醒下不但不能將這個總給他添亂的女人趕走,還得扭曲著麵部表情安撫她,“不是你的錯,你從小被寵著長大,哪裡做過這種事,還是叫丫鬟嘶……”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廖甜兒搓得痛呼了一聲,心裡暗罵,這廖甜兒是把他的胳膊當搓衣板不成?
許夢光說的這話,卻正中元蘅下懷,她方才折騰的那一番已經夠了,再多便會惹人懷疑,於是她從善如流地放開許夢光,紅著眼睛軟綿綿道:“許郎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雖然我不會照顧人,但是我有錢,你養傷的這些日子,家裡的一切開銷就都交給我吧!”
說著又仿佛羞怯似的低下了頭,“畢竟我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元蘅這番話落下,許夢光看著她的目光不免柔和下來,雖然這廖甜兒長得一般,家世也差,還不會照顧人,隻能勉強給他當個踏腳石,但哪個男人不喜歡主動給自己送錢的女人呢?本來想儘快對廖甜兒動手的許夢光頓時改變了主意,也罷,誰叫這女人這麼愛他呢?先滿足她為他花錢的願望,再讓她為他奉獻一切吧!
元蘅幼年失恃,親爹不慈,繼母狠毒,可她依然能讓自己過得很好,靠的不就是察言觀色的本事?要不是靠著《命運法典》這外掛,許夢光這垃圾玩意兒在她手裡壓根走不了兩個回合,見他被打成豬頭卻還在洋洋得意,元蘅一陣倒胃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許夢光的房間。並開始以主人自居,安排起許家的大小事來。
許家包括管家在內的所有下人,本來對這個主人的未婚妻有些不喜,畢竟這女子一進來就趾高氣揚滿身傲氣,還將老爺夫人趕了出去。可是後來,主人被打,所有人冷眼旁觀,老爺夫人隻會給主人添亂,隻有這廖姑娘挺身而出為許夢光求情,才沒讓自家主人被陸衙內打死,這些下人對她還是感激的。
後來他們請來了大夫,廖姑娘想親自照顧許夢光卻屢次辦砸了事,本是該惹人討厭的,可管家等人先入為主,見這之前還高傲的女子在許夢光麵前做小伏低溫柔體貼,之前那點偏見也不知不覺消失了。哎,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姐,是得有多在乎他們主人,才會千裡迢迢來到京城履行婚約?才會隻身對上那凶神惡煞的陸衙內?
這是一個表麵傲氣實則溫柔善良的好姑娘啊!他們之前怎麼會在“老爺夫人”的攛掇下覺得這女子麵目可憎呢?
元蘅踏進許家不過一天,就獲得了許家上上下下仆從的認可,尤其是在對比過“老爺夫人”之後,下人們越發佩服起這位廖姑娘了,也真心拿她當女主人看待了。畢竟廖姑娘出手大方賞罰分明,料理這麼一座大宅子很有一手,且她很舍得花錢,為許夢光延醫用藥毫不吝嗇,眼見得時節將至,還擬了一份給許夢光同僚送禮的單子,件件有條不紊不出差錯,許夢光是不會管這些事,管家每次遇到這送禮回禮的事兒也很是犯愁,見到了廖姑娘手裡簡簡單單便辦好了,不由得喜笑顏開。
至於田賴大夫婦,這對許夢光半路認來的父母,在下人們眼中粗鄙無知,沒有廖姑娘對比還好,如今被廖姑娘這麼一襯托,這對隻會添亂的“老爺夫人”就更不得下人尊重了,他們想的是,廖姑娘才是這家裡未來的女主人,這對夫婦若是敬重廖姑娘倒罷了,可他們偏偏反其道而行,就不怪他們怠慢了,畢竟婚約沒有解除,他們主人在衙門那裡都記了是入贅的,那自然是以廖姑娘為先了,在她跟前,田賴大夫婦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元蘅跟著陸衙內進城時,是在城東,而許家是在城西,隔得老遠,且剛剛進城時的元蘅打扮遠沒有此刻光鮮,眾人自然想不到一處去。
於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兩人發現,躺在屋子裡嚎了大半天,往日裡殷勤的下人,竟然隻送了點藥,還要他們自己敷用,這叫已經過慣了好日子的夫妻倆難以接受,但想到兒子都被打成了那樣,現在家裡開銷全靠廖甜兒,於是便按捺下來,還暗地裡嘲笑廖甜兒傻,商量著等花光了廖家的錢,再把這女子趕出來,給他們家兒子聘個高門貴女!
要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夫妻倆跟許夢光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理所當然的,這股得意勁兒持續了許久,一直到他們發現,家裡的銀錢全都不翼而飛。當然,這便是後話了。
這日,元蘅在許家一直忙活到夜幕降臨,在許家下人說給她收拾屋子住下時,才微笑著拒絕,說自己在附近租了宅院。
“到底還未成婚,住在一處不合適,許郎就托你們照料了,我明日再來探望。”她本來是想住進許家,後來一想不對,憑什麼要犧牲廖甜兒的名聲?乾脆另外租了宅院。
下人們哪裡曉得個中緣由,一個個感動得淚眼汪汪,瞧瞧,廖姑娘人多好啊!
然而他們眼中大方心善的廖姑娘,第二日上門來,就開始不遺餘力地攛掇許夢光上京兆尹去狀告陸衙內。
對於將自己打了個半死的陸衙內,許夢光自然是恨的,可陸衙內背靠太尉和皇後,許夢光對此十分忌憚。
元蘅見他麵上憤恨,卻還猶猶豫豫,給他加了一把火,“許郎你忘了,那陸衙內何許人?最是睚眥必報,心胸狹窄,且十分多疑,上京城裡多少人遭了他的報複?他打了你,就算你忍氣吞聲,他也定然疑心你會伺機報複,說不準正搜羅圈套等著你鑽呢!你倒不如趁著傷勢未愈,去京兆尹那裡先下手為強。你可是新科狀元,那考生千千萬萬,能中狀元的才你一個,許郎你福澤深厚,又得聖上看重,你要是能給陸衙內一個教訓,不但叫他從此再也不敢招惹你,還能讓這上京城裡受了陸衙內欺負的人感激你,豈不是出了惡氣又揚了名氣?”
許夢光自覺自己能被人生贏家選中,是有天大的運氣,他又自負自己是男主,有光環罩體,表麵上裝得人模狗樣,實則心態早就膨脹上天了。聽了廖甜兒這話,他猛然醒悟,對啊,他如今可是男主,他已經不是那個要啥啥沒有的小混混了,陸衙內這樣明顯的炮灰,跟他作對能有什麼好下場?
於是許夢光帶著一身傷,隻恨自己不能更淒慘些,就這麼信心百倍地衝進了京兆府。
與此同時,心胸狹窄的陸衙內狠狠打了個噴嚏。他擰了下眉頭,覺得一定是許夢光在罵他。
作者有話要說:哎,遲到這麼久,晚上九點補更一章,遲到的話明天三更。追過我文的都知道,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留言留言哼~!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