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光□□一案進展神速,沒過多久就被判了死刑,隻等年後問斬。
而附在許夢光身上的病毒,也即是人生贏家係統,也被係統111捕獲,元蘅好奇過係統111抓捕病毒的過程,係統111回到:【哼哼,我也不知道怎麼抓到了,我靠近以後手一伸,就抓到了!】
元蘅:“好吧!”
奪舍者身敗名裂,病毒也已經被抓捕,看起來似乎可以離開了。可當係統111問起時,元蘅卻猶豫了,她心裡有些悶悶的,問道:“我們走後,其他人怎麼辦?”
係統111撓了撓頭,眼睛裡充滿疑惑:【其他人?】
元蘅道:“隻有咱們知道身敗名裂、下場淒涼的人是奪舍者,可是這個世界的人並不清楚。許夢光挺好一個書生,一輩子都被奪舍者毀了,難道死後還要擔上一世惡名?”
這一點係統111倒是沒有想過,總部也沒有給它應對方案,哎,跟那些大佬們比起來,它還是個寶寶呢,為什麼要麵對這麼複雜的問題呢?
元蘅問道:“沒有辦法幫許夢光洗清聲名嗎?”那個奪舍者做下的惡事,不該由許夢光來背負,下藥引誘公主,當眾威脅皇帝,這可是能被記入曆史的奇事,若是無所作為,許夢光很可能會遺臭萬年。元蘅暫時占據了廖甜兒的身體,與她感同身受,清楚地明白廖甜兒的痛苦,如果就這樣走了,她總覺得於心不安。
陸與知曉了這事兒,提議道:“能不能偽造一具真正許夢光的屍體,好叫世人知道,那個卑劣小人不是他,他是被人頂替的?”
陸與這個提議讓係統茅塞頓開,它喜滋滋地照搬了陸與的辦法。在給總部打過報告得到準許後,很快就複製了一遍許夢光的身體數據,然後偽造了一具剛剛死亡的屍體扔到了城外。
於是沒過兩天,陸衙內帶著隨從出城打獵,在城外一間廢屋裡“偶然”發現一具男屍,見那男屍生得與“許夢光”一模一樣,立刻報了京兆尹。
上京城太平很多年了,這些年來第一件大案是許夢光買.凶.殺人,第二件,就是陸衙內發現的屍體了。
很快,衙門就出動了仵作和差役,從那屍體的相貌、懷中遺書的筆跡認出,這人就是許夢光本人!
可許夢光人還在牢裡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膽子大又見過“許夢光”的百姓跑去圍觀了屍體,發現還當真是一模一樣,不,也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城外的那具雖是個屍身,但是仔細瞧五官,可比牢裡那個精致多了,若說關在牢裡那個“許夢光”的相貌隻能算俊俏,那麼城外那具屍體,便能說一句俊若天人了。
可惜,這麼俊一個後生,已經不在人世了。
京兆尹很快公布了男屍遺書的內容,原來這才是狀元許夢光本人,在他參加完殿試後,被相貌與他極為相似的“田光”打傷囚禁,好不容易逃出,卻病死在城外。
這事兒很快就傳開了,成為上京城百姓新的茶餘閒話。
“原來許夢光是被人冒充的,難怪哩,哪個有腦子考中狀元的人能蠢成那樣。”
“幸好陸衙內發現了,要不然許夢光就被背一輩子罵名了。”
“那田光真不是個東西,冒充了狀元郎,卻沒那個才氣,怪道不擇手段也要尚公主呢,真要在翰林院待下去,我看沒幾天就得露餡……”
消息傳到廖家,正在院子裡挖坑栽樹的廖大誌連鋤頭都忘了放下,三步並做兩步就衝了出去,他跑去衙門認屍了。
元蘅喊了兩聲沒喊住,也跟著跑了過去。
二人站在衙門的停屍房裡,看著那具蒼白的屍體,廖大誌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哭成了個淚人,元蘅則站在旁邊默默陪著。
廖大誌拿帕子擼了把眼淚,難受道:“我就說夢光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人不壞!”
元蘅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他是個好人。”
廖大誌仰頭長歎,“好人沒好報哇!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他跑到京城來,舉人也夠用了,當不上大官又怎麼,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福啊!”
廖大誌趴在屍體旁哭了大半天,哭完就起身,將人給安葬了。
站在墳前,廖大誌絮絮叨叨又說了大半天,說的都是小時候許夢光的事,說許夢光幼年家貧,為了給他爹治病,不想讀書了,想到他家當長工,還是他看那孩子是個可造之材,才資助他繼續念書。
“早知道就該讓他當長工,這孩子沒有飛黃騰達的命啊!”
這不,剛剛中了狀元,就被小人暗算出了事。
知道許夢光沒有變壞而是被人害了,廖大誌比之前更難過了,為此還“不計前嫌”跑去找陸衙內,賄賂了他幾十兩銀子,然後跑到大理寺牢裡將那冒充許夢光的田光打了一頓。
田光繼買.凶.殺人這個罪名後,又加上了冒充並害死朝廷命官的重罪,大理寺的人為了從他嘴裡挖出更多東西,每日都被他施以酷刑,然而田光什麼都說不出來,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日日折磨,他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廖大誌衝進去打他,責罵他喪儘天良冒充許夢光時,田光才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想起來了,他曾經不是許夢光,他是田光,本來他隻是搶劫,如果他沒有答應人生贏家係統的條件,那麼他隻需坐幾年牢,如果他刑期結束後好好做人,他絕對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是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
給“許夢光”過完頭七後,廖大誌沒有回到家鄉,而是打算在京城安家了。
元蘅有點舍不得這個護短又善良的“爹爹”,又自私地呆了幾日,才在係統的催促下離開。
為了避免出現上次那樣的烏龍,這一次係統111先去陸家把陸與的靈魂數據小心翼翼地牽出來,才回到廖家帶著元蘅離開。
當靈魂脫離身體的那一刻,元蘅清楚地看見,一個身形頎長、相貌俊秀的男子出現在了元蘅和陸與跟前,見到這熟悉又陌生的相貌,兩人愣了一下才認出來這是許夢光。
真正的許夢光,相貌比那冒牌貨要俊秀,氣質不像奪舍者那樣浮躁,而是渾身充滿沉靜的書卷氣,一看就是個有學問的書生。
元蘅問係統:“許夢光怎麼變好看了?”
係統111疑惑道:【沒有哇,許夢光本來就長這個樣子。奪舍者占據的雖然是許夢光的身體,但是不那麼匹配的靈魂,會一點點耗光身體的靈氣,所以奪舍者漸漸的就變醜了。】
元蘅點頭,這個解釋倒是合理,相由心生嘛!
許夢光衝他們二人行了一禮,麵上滿是感激,然而道謝後,他並沒有像元芷蘭那樣消失,而是定定地看向了元蘅,目光裡滿是眷戀。
元蘅一怔,卻很快反應過來,許夢光是透過她的靈魂,在看她身後躺著的廖甜兒。
沒過多久,許夢光的身影就消失了。
元蘅和陸與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後,躺在屋子裡的廖甜兒睜開眼睛,她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環視了一圈透著陌生的房間,聽著屋外傳來的鳥叫,呆呆地坐了良久,忽然捂住臉痛哭出聲。
屋外的廖大誌聽見動靜,連忙進來安撫女兒,卻怎麼也止不住女兒的哭聲,他憂愁地歎了口氣,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許夢光都死了好些天了,女兒這才開始傷心難過,這反應是不是太慢了些。
他皺著粗黑的眉毛思索了半天,決定去買個豬腦燉來給女兒補補。
廖家的日子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廖甜兒幫著廖大誌在城裡做生意,他們父女倆都是勤快人,女兒廖甜兒待人和氣溫柔,街坊鄰居沒有不喜歡,父親廖大誌身材高大,平日裡總擺著一張臭臉,力氣又大,唬得那些妄圖占廖甜兒便宜的地痞流氓再也不敢冒犯。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廖甜兒每隔一段時間就去給許夢光上香,不知過了多久,她已經可以從容地跟彆人提起曾經的未婚夫……
數月前,陸衙內吃著飯,忽然一頭磕在飯桌上昏了過去,眾人手忙腳亂地把老太醫抬來治病,鄭老太醫摸著脈琢磨良久,最後什麼也沒看出來,陸衙內身強體壯生龍活虎,什麼毛病都沒有。
可陸衙內卻像是變了個人,他不愛帶著大批隨從外出玩鬨,也不愛上街仗勢欺人了。陸太尉早知道兒子變得懂事了些,萬萬沒想到他還能如此懂事,一時懷疑兒子是不是病了,又請太醫來看了幾次。當然,仍舊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誰也不知道,陸衙內模模糊糊記得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卻總覺得那些事不是他做的。他還隱約記得,印象裡有個甜甜軟軟的小姑娘,他總愛趴在牆頭跟那個小姑娘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