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良久之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讓身邊的侍從去將白奉儀請過來,很快白奉儀來到了他跟前,這個容貌在他後院的花朵中隻能算清秀的女子,如今有著不遜色於任何人的儀態,她麵上帶著溫雅有禮的微笑,看向他時的目光,含情脈脈,充滿愛慕之情,可是對著這樣的白奉儀,太子殿下心裡卻不覺高興,反而有一種空蕩蕩的寂寥。
腦子裡閃過七皇子對他說過的話,太子遣走隨從,伸手向白奉儀招了招。“來,到孤身邊來。”
太子殿下不由回想起從前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小傻子還沒有這麼聰明,每一次他隻要一招手,她就會高高興興的蹦著跳著奔到他的身前,撲到他的懷裡,然後兩個人即便什麼都不做,也能躺在床上說一整天的話。那時候時間過得特彆快,似乎每時每刻都叫他覺得快活。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不再像從前一樣了,她規規矩矩地屈身行禮,跟其他女人似乎沒有任何不同。
此刻太子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又一次想到了七弟說的那番話。於是走過去將白鳳姨扶起,試著和她聊起過往。
“我記得當時我一個人倒在山腳下,是你不辭辛苦的把我救回去,那個時候我剛剛醒過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你那瘦弱的脊背,你就那麼背著我一步一步走上山頂,走到你爺爺跟前。我當時就在想,像這樣堅韌善良的女子,就算隻有8歲孩童的心智,也一定是這世間最美好的。”
太子這番話存著試探的心思,他說完就看向麵前的女子。
白奉儀目光閃了閃,她微微垂下眸子,所有洶湧的情緒都被她隱藏在這一雙眼睛裡。她衝著太子溫柔的笑,說道:“太子殿下記錯了,我當時可沒有力氣把您這樣一個大男子背上山,我當時傻呀,嘗試著背著你走了兩步,可實在是走不動了,就隻好把你丟在那裡,然後去跑去山上找我師兄來幫忙。”
她頓了頓,麵上笑得更加溫柔,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憶當中,而後才繼續說的,“也幸好師兄他力氣大,您的身體又康健,否則隻怕還沒等我們趕到,您就……”
似乎是被撩起了興致,白奉儀越說越多,這這麼慢慢地把他們在山上經曆的一切娓娓道出:“我還記得當時殿下失憶了,什麼都不會,連出恭都需要人教導,我當時就想,哎呀,怎麼會有人比我還傻呢,從那以後我就把殿下當做了我的小跟班看待,每天帶著殿下到處撒歡,因此還被爺爺教訓了幾次。可我是個不長記性的,當天被訓完了當晚就忘記,第二天仍然帶著太子到處玩耍。隻是可憐師兄,總是要跟在咱倆後頭收拾爛攤子……”
太子看著她的眼神裡原本帶著審視,因為七弟的那一番話,他甚至懷疑白尚書一家被刺殺時,他接回來的已經不是他的小傻子了,而是一個被調包了的、和他的小傻子一模一樣的奸細。
可現在聽見她說起他們的過往,他的眼前也仿佛浮現起了,當時兩個人在一起的美好畫麵。
他錯了,他怎麼可以懷疑他的小傻子呢?如果說有容貌相似甚至一模一樣的人存在,那麼記憶總不可能作假。如果是五皇子的人向他的小傻子拷問出了這些記憶。可總不至於連細枝末節也一清二楚,而且其中有些事連他都不記得了,還是小傻子,這一會兒說起他才又想了起來。
太子殿下的目光浸潤在一片溫暖的回憶裡,慢慢顯出幾分粼粼波光。他忽然握住了白奉儀的手,帶著幾分淚意道:“是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的。”
白奉儀驚訝的看著太子殿下。
太子沒有向她提起七皇子的事情,因為他覺得他的小傻子就應該無憂無慮地過日子,不該為了其他事情煩憂。他隻說道:“這些日子以來,你不但變聰明了,連言行舉止都和以往完全不同。我心裡疑神疑鬼。總覺得你是被彆人給換了。今日才知道。都是我的錯。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懷疑你。”
白奉儀手指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然後才抬起頭,一臉驚訝的看著太子殿下。隨即一扁嘴,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樣,說道:“當我發現您是太子的時候,我就一直瞎想,如果我聰明一點的話就能夠配得上你了。可是現在我終於變聰明了,終於能夠配得上太子了。你心裡卻在懷疑我。”
太子的臉上滿是愧疚,他安撫道:“全是我的錯,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隻要我能做到。”
白奉儀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那你明天要陪著我去遊湖。”
太子想到明天並沒有什麼要緊的政務,於是答應了下來。
他們兩人在這裡你儂我儂,另一邊在手機上全程看著發展的元蘅卻著急起來,她心裡想:“這個太子是傻子嗎?怎麼這麼容易就相信了那個奪舍者?”而且他們明天還要去遊湖,說不準這個奪舍者就會借著遊湖的機會鏟除太子。
元蘅心想不能這麼下去了,得儘快讓太子認清那個奪舍者的真實身份!或許該讓太子親眼看到這個奪舍者跟五皇子的人暗中聯絡。
元蘅很快聯係了陸與,兩人商量了一會兒,立刻就行動起來。
這些天,元蘅一直在監視奪舍者的一舉一動,早就知道她每日都會換不同的宮女向五皇子傳遞消息,這些宮女並不都是她的人,也不知她用了什麼道具,令這些人對她言聽計從。
係統111道:【咱們好幾次破壞了奪舍者的行動,她的力量已經被削弱了很多,雖然還不到最弱的時候,但是已經足夠了。】
元蘅點頭,她戳了戳陸與,讓他去給太子遞消息。
沒過多久,一名小宮女利用出宮替貴人采買東西的借口,離開東宮,卻在東宮門口被人攔住。
攔住她的是太子的貼身侍衛,仿佛早就看穿她一般,伸手拔下她頭上的簪子,簪子是空心的,擰開一看,裡頭卷著極薄的一張紙,上麵書寫的,正是太子打算向皇帝提出捐掉十年俸祿,用來給受災百姓買米糧的事兒。
這件事情若是在朝堂上提出,一定會大大增強太子在民間的聲望,可是這個消息如果讓五皇子事先得知,由他搶先向皇帝提出,那麼再提出捐獻俸祿的太子就會變成十人牙慧的應聲蟲。雖說隻是一件小事,但如果每次這樣的事都讓五皇子搶先,那對太子將十分不利。
那個宮女很快就被押到了太子跟前,立刻有宦侍稟報說著是太子妃的人。
太子妃一臉惶恐,連連解釋說這絕不是出自她的授意,請太子相信他。
太子沉著臉一言不發。因為要向災民捐獻俸祿一事,他隻告知了白奉儀。
他對白奉儀說過,從此再也不會懷疑她。可是沒過多久,七皇子就找到他,請他再試探白奉儀,太子拒絕後,七皇子又道:“隻是請皇兄隨意說一句,興許白奉儀身邊有彆人的眼線呢?”
白奉儀身邊的人都是太子親自調.教好送到她身邊的,忠心耿耿家世清白,怎麼可能會是五皇子的眼線?
太子本來並不相信,可是有人親眼瞧見這太子妃的宮女去找白奉儀,然後這宮女就帶著消息離開,不是白奉儀泄露的,還能有誰?
太子找到了白鳳儀追問此事,麵對他的追問,白奉儀終於楚楚可憐地說出了真相,原來早在她被行刺時就已經被五皇子的人抓住並威脅了一通。
白奉儀淚水漣漣地揪住太子的衣擺,“太子殿下,你難道不相信你的小傻子了嗎?他說我要是不聽他的話。他就會進宮來殺死你,我害怕,我不得不聽他的。我錯了……”
太子將人緊緊抱著懷裡,安撫道:“彆怕!我不會怪你。他說的都是假的,我是太子,除了皇帝誰也不能對我怎麼樣?”
白奉儀仰起頭可憐的看著他,“那你明天還帶著我去遊湖嗎?我好久沒有出去玩了。我想跟你一起去。”
太子摸了摸她的頭發,頷首答應。
圍觀全程的元蘅很有些失望,又有些生氣,她對係統道:“這麼一個人,憑什麼他是主角?就不能讓我家陸與踹翻他上位嗎?”
係統111:……
【還真不能。】它可憐兮兮地繞著元蘅飛,【哼哼,我也隻是一個給人家打工的,嗚嗚嗚我哪裡知道那麼多。而且而且……】它似乎想到了什麼,高興道:【而且這是個宮鬥戀愛故事啊,太子治國不行沒關係,太子智商低點也沒關係,隻要他能寵著女主愛著女主,那就是一個合格的男主了。】
元蘅:……
係統111繼續道:【而且哼哼你不覺得太子這樣的戀愛腦很可愛嗎?鱸魚也是這樣的戀愛腦呢,男人在遇到喜歡的女人時變成一個戀愛腦,哼哼你不覺得非常可愛嗎?】
元蘅:……
一點都不覺得謝謝。要是她家陸與對著這麼一個欺騙她、利用他的女人還千依百順,她不會覺得陸與可愛,她會覺得陸與腦子壞掉了。
得知元蘅的想法,係統111絞儘腦汁,想不出什麼能接下去的話,頓時萎了,小光團暗淡地飄到了桌子上滾了兩圈。
元蘅這會兒沒有注意到它,她正在沉思怎麼讓太子清醒過來,半晌後,她忽然道:“係統商城有沒有那種,隻要人還剩一口氣,多重的傷都能救回來的藥?”
111點頭道:【有的,不過價格很昂貴,非常昂貴!】
元蘅有些猶豫起來,“要多少積分?”
111說道:【如果是在玄幻世界或者修仙世界,這樣的藥物隻需要一個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