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洺羽盯著那坐在彆墅屋頂的女孩看了一眼,隨即吩咐司機道:“將我那箱子拿來。”
他看一眼這彆墅的地理位置和建築布局,眼中就露出了然之色,這彆墅跟那**一樣,因為先天和後天的原因,巧合地成了一個聚煞聚陰之地。
**成形多年,裡頭那些道行不高的鬼魂好收拾,但那地方聚煞聚陰的屬性輕易改不了,所以每每有天師去收拾一回,過了沒幾年,又有一些渾渾噩噩的鬼魂被吸引留在那個地方,然後發展壯大。所以那個地方才被隔絕了起來。
而眼前這棟麵積不小的彆墅,卻沒有那個顧慮。
陸洺羽專用的那個小箱子就掛在他的輪椅後邊,一口兩個巴掌大的桃木小箱子,打開來卻彆有洞天,零零總總收納了不少東西。
他從裡頭取出幾枚小小的木片,手指往木片上分彆劃了兩下。
司機就在旁邊盯著看,常年耳濡目染,他也跟著學了不少東西,他認出來,這是槐木。
槐木槐木,這個名字裡本身就帶著幾分“鬼氣”,也有傳說槐樹上容易招惹鬼怪。司機不知道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但是家主拿出來的任何東西,在他眼裡都是寶貝。
元蘅此時也發現了這主仆二人。
她本來沒有在意,在發現主仆兩人越走越近,而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身上還環繞著跟陸仁義等人相似的能量場後,她立刻警惕了起來。
“能量場”這個詞還是元蘅從係統那裡聽來的,不同世界力量體係不同,但終究是能夠被利用的能量,用能量場來形容他人身體環繞的力量波動,再適合不過。
她眼尖,發現那木片原本稀鬆平常,可是被那男人摸過之後,卻也得到了一層和他相似的能量場,隻不過這層能量場較為細微,若不是仔細觀察,還能發現不了。
意識到這人有可能是來找茬的,元蘅一下從屋頂上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語氣裡透著戒備,“我在這裡捉鬼,你們是誰?靠近過來做什麼?”
陸洺羽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明明他才是被俯視的一個,眼神卻依舊透著久居上位的高傲。
“捉鬼?”他冷冷地挑起眉峰,“裡邊那個人不會半點術法,更沒有任何力量技巧,隻是一個普通人,你將他鎖在裡邊,你說是為了捉鬼?”
元蘅心想這人是誰啊怎麼突然跑出來裝x?她正要將人趕開,彆墅裡忽然又傳來一陣淒慘卻短促的尖叫,不過一秒,那驚叫聲便戛然而止,聽著像是忽然被掐斷了脖子。
陸洺羽臉色一變,手中幾塊木片猛地彈射了出去,那看起來薄薄的木片竟一下穿透玻璃,釘在了彆墅內的牆壁上。
他的眼瞳漸漸泛起一層幽藍的光,視線穿透了彆墅的牆壁,落到了二樓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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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眼中,彆墅二樓一切遮擋視線的東西都半透明化,因此他能清楚地看到其中一個黑漆繚繞的影子在二樓當中隨意飄蕩,而地麵上,躺著一個生死不知的年輕人。
此時那個本來要去攻擊年輕人的影子,被陸洺羽投進去的槐木所吸引,漸漸偏離了方向,在它靠近那槐木,猛然發現那槐木有陷阱時,卻已經晚了,幾根能量組成的絲線織成了網,將那黑霧繚繞的東西緊緊纏住,任憑它發出淒厲的嚎叫也毫不放鬆。
這一幕,恰好被翻窗進去的元蘅看了個正著。
這棟彆墅裡的確有個女鬼,而之前那渾身陰氣繚繞的鬼魂此時被能量絲線緊緊纏住,淒厲掙紮時漸漸露出了本相。
剝開猙獰可怖的外表,這女鬼竟還生得不錯,柳葉眉大眼睛,見到元蘅跳進來,她掙紮得越發劇烈了,甚至朝元蘅伸出了求救的手,“救我……我不要死……”
陸洺羽此時已經通過彆墅的小電梯上了二樓,見到元蘅進來後連看都不看一眼那倒地的年輕人,反而將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女鬼。他心中冷意愈深,每年都有這樣慷他人之慨自以為善良的人,隻有在危及生命的時候,這種人才會暴露出她的真麵目。
元蘅要是知道陸洺羽此刻在想什麼,一定會給他強大的腦補能力點個讚。
她為什麼同情女鬼?因為在把明深十鎖到二樓後,她很快跑進地下室找到女鬼,跟女鬼做了交易,女鬼負責嚇唬明深十,元蘅則給出能讓女鬼力量增強的東西作為交換。
鬼魅是可以通過驚嚇他人獲得一定力量的,因為人在受到驚嚇時,身體元氣會在恐懼當中不知不覺泄露出去,鬼怪則趁機吸收這些能量,因此總有鬼閒著沒事就去嚇人,生前好看的鬼為了收益也會給自己披個特彆恐怖惡心的殼子,個彆厲鬼還會在將人嚇得失去反抗能力後將其吞吃入腹。
明深十身上有也會貼著的護身符,完美鎖住了他的元氣不至於泄露,元蘅隻等他被嚇暈過去後收獲點數兌換東西給女鬼使用。
然而因為半路殺出個陸洺羽,這一切都被破壞了。
辛勤打工的女鬼被折騰得去了半條命,身上鬼氣飛一般流逝,眼看就要魂飛魄散了,元蘅一個飛身過去,掌心運力一拍,那幾片槐木應聲而碎,依附在那上麵的能量絲線自然散了個乾淨。
終於解脫的女鬼發出一聲聲幾乎要將人耳膜震碎的淒厲慘嚎,一路啊啊啊地衝回了地下室。
二樓當中隻留下捂著耳朵的元蘅和一臉陰沉的陸洺羽對視。
司機躲在旁邊膽戰心驚地看著,這兩人,一個是天師世家陸家家主,年少成名,天賦出眾,還不到三十歲就將陸家經營得大有起色;一個是不知身份的明豔少女,卻能徒手將家主射出的槐木片拍碎,那可不是普通的木片啊!被家主摸過的木片,能硬得堪比鋼鐵,這一點司機比誰都清楚,麵對這個一掌拍碎“鋼鐵”的少女,司機眼裡透出了佩服。
而此刻,這兩個司機都無比佩服的人,一坐一站,竟然就這麼無聲地對視了良久,那目光,可稱得上火光四射、激情無比!
司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忽然發覺心跳有點加速,他有些激動地想:難道……難道家主的春天終於來了!
下一刻,彼此對視的兩人同時脫口而出兩個字,“賠錢!”
司機:……
意識到說出了同樣兩個字的兩人同時抿住了唇,片刻後,陸洺羽率先開口道:“精品千年槐木片,一片一萬塊。”
元蘅冷冷一扯嘴角,“你說精品就精品,你說千年就千年,有證據麼?”
司機一聽這話就捂住了腦門,陸家主說的話,向來隻有彆人迎合的份兒,他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敢嗆他的,還是一瞧著不到十八歲的小姑娘。
陸洺羽將唇抿成了一條刻板冷漠的直線,片刻後才道:“槐木片的價值我不想同你爭辯,隻那女鬼被你放走,不知道要造下多少罪孽,你還利用這女鬼害人,光是這兩點,我就有權將你抓捕入獄。”
元蘅:“這女鬼自從出現的那一刻起,沒有害過一條人命。她生前是個不錯的姑娘,是被這彆墅主人的兒子害死,她驚嚇每一個到這個彆墅的人,隻是為了壯大力量為自己報仇,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