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大亮,元蘅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就跟一對正定定注視她的藍色眼眸對上。
發現她醒過來,藍眼睛的主人下意識轉開了目光,卻被元蘅一把抱住。元蘅彎著眼睛拱進他懷裡。
被元蘅緊緊抱著,陸與回憶起昨晚,紅著脖子也抱緊了她,入手的肌膚光滑如緞,他無意識地摸了又摸。
陸與的指尖都是練武握劍弄出來的繭子,元蘅被他摸得有點癢,卻沒有躲開,而是哼哼了一下,問他:“舒服嗎?”
陸與下意識應了一聲,隨即意識到她在問什麼,抿著唇又嗯了一聲。
元蘅手掌按著陸與的心口,摸到他快得幾乎要蹦出來的心跳,又仰起頭看他,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高興地彎起眼睛,“我也舒服。”
她勾著他的手指頭,臉龐因為幾分羞澀而浮起紅暈,愈發明豔嬌媚,“從昨晚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是變心,我就殺了你。”
換做一般男人在新婚第二天聽到這樣的話,多少會覺得不適,陸與卻是仔細思索了片刻,舒展開眉宇,輕笑著點頭:“好。你也一樣,不能變心!”
元蘅趴在他胸口蹭了蹭,十分高興,“那是自然。”
二人在床上又溫存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頭蔣媽媽催促起床的聲音。
元蘅賴著不想起,她自個兒不想起也就罷了,還抱著陸與不讓他起。
陸與很無奈,隻得把犯懶的元蘅抱起來,自己整理好衣裳後又給她穿衣。
女子的衣裳與男子的衣裳細究起來並沒有多大不同,元蘅坐在床上懶洋洋的打著哈欠,忽然發覺給她係衣帶的陸與手在微微發抖。
元蘅低頭盯著半晌,發現不是錯覺,陸與的手真的在微微發抖,而他係的,是心衣的帶子。
元蘅呆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陸與為什麼手抖了。她臉上一紅,搶過來自己利索地係好,又披上了兩層衣裳,才叉腰故作隨意地對陸與道:“這不是挺簡單?你怎麼那麼久都係不好?”
陸與抿了抿唇,半晌才在元蘅的逼視下小聲道:“我不想說,說了怕你難為情。”
元蘅於是笑了,“你還沒說出來,如何就知道我難為情了?”
陸與卻很固執,“我就是知道。”
話畢他轉身,元蘅以為他要出去,卻見他從梳妝台上拿起梳子,要給她梳頭發。
元蘅從善如流地轉身,在陸與給她梳發時卻不肯老實,要麼扭下頭要麼動下腰,故意逗他玩。
陸與被她鬨得沒脾氣,最後竟然板起臉,嚴肅道:“我是你夫君,你要聽我的。”
元蘅嘴巴一撅,也來了句,“我是你娘子,你要聽我的。”
陸與:“聽我的。”
元蘅:“聽我的。”
兩人互不相讓地對視了片刻,也不知道誰先破功,齊齊大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元蘅清了清嗓子,道:“說正經的,從今天起,這個家得由我做主。”
陸與眼神犀利起來,明顯也不想放棄這當家做主的權力。
元蘅眼珠子轉了下,伸手往後一撈,也不知道從哪裡撈出個骰盅,興致勃勃對陸與道:“不如咱們來賭一把,誰贏了,誰就當家做主,怎麼樣?”
看到那個骰盅,陸與麵露警惕,顯然是想起了當初被元蘅贏光了銀子的事兒。
元蘅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陸與對著骰盅有陰影,這可不行,她得扭轉陸與的觀念,元蘅想了想,擺出一副大度的模樣說道:“這樣吧!你不善賭技,我跟你賭贏了也是勝之不武。不如這樣,咱們才采取二比一的方式,假如我贏一局輸一局,那就是你贏,假如我連贏兩局,才算是我贏,如何?”
陸與聞言開始沉思起來,似乎還有點猶豫。
元蘅於是加把勁,繼續道:“一輩子還有那麼長,咱們不賭一輩子,就先賭半年如何?若我連贏十二把,接下來的半年內都要由我當家做主;若你我平局,就是你贏了,接下來的半年我都聽你的,還送你白銀五千兩如何?”
沒想到,如此優厚的條件,不但沒讓陸與答應,反而讓他麵上疑慮更重。陸與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他甚至從元蘅的話語中感覺到熟悉的味道,覺得這裡頭隱約有陷阱。
元蘅見狀,立刻軟下了聲音,用一種當初從廖甜兒身上學到的,那樣軟軟甜甜的音調衝陸與撒嬌,“阿魚,阿魚,我的好夫君,我是你娘子啊!如今我都是你的人了,我還能騙你嗎?你真的不想玩嗎?萬一你贏了呢?你要是贏了,在今後的半年裡,你讓妾身往東,妾身絕不敢往西,你想對妾身做什麼,妾身都聽你的。”
她伸手抱住陸與的腰,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還仰頭看他。
陸與果然被誘惑了,答應了下來。
過了許久後,守在外頭的抱翠聽見動靜,推門而入,就見自家小姐和姑爺麵對麵坐著,小姐抱著骰盅一臉自得意滿的喜悅,姑爺則是臉色微白,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一個剛剛被妖精吸了精氣的書生。
抱翠有些吃驚,卻不敢多問,和抱枝一起伺候完兩位主子洗漱進食後就退了出去。
離開前,她隱隱約約聽見自家小姐愉悅的聲音,“好阿魚,好夫君,你接下來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