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定下來以後,陸與從背包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畫筆,元蘅則站在他身邊,似乎隻是看著,其實暗暗用靈力輔助他。
陸與開口道:“我帶的符紙並不多,能讓每個人都使用的符紙更少。”那些符紙隻有懷有靈力的人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因此在元蘅手中能長久控住鬼怪的符紙,落在這些新人手裡隻有五秒的時間。
“不過有一種短時間內能讓大多數鬼怪退避的符咒,可以畫在你們身上。”
眾人聽到這話不由狂喜,但見到陸與臉色嚴肅,又升起了忐忑。
一個女生問道:“請問,是有什麼副作用嗎?”
陸與點頭。
眾人麵色更忐忑了,甚至有人想到,這符咒是用鮮血畫的,會不會源源不斷從他們身上抽血,失血過多可是會死的。可是跟遇到鬼怪相比,眾人倒寧願被那符咒吸血,畢竟被鬼怪逮到必死無疑,而像這種慢性吸血的方式,能讓他們熬得更久,沒準能熬到第七天活著出去。
在眾人緊張的視線下,陸與開口道:“副作用就是不能碰水,且隻能存在三天,三天後就要再畫。”
眾人:……
看著大家那副一言難儘的樣子,元蘅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陸與有些困惑地側頭看了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問她:“有什麼開心的事嗎?我也想聽聽。”
元蘅擺擺手,回道:“晚上再跟你說罷!”
陸與點頭,並不追問,他耐心向來很好。拿特製的空心針點破第一個人的中指,取出血後,用畫筆沾上,在那人的眉心上繪製小小的驅邪符。
這期間,趙森一直在旁邊看著,見陸與畫符的動作極富自然韻律的美感,這種嫻熟到仿佛渾然天成的姿態,絕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練出來的,他讚歎道:“你這一手得學很多年了吧?”
陸與一怔,沒說什麼,趙森隻當他是默認。
元蘅覺得有點奇怪,確實,陸與這手法連她看了都眼紅,可是她才教了他半個月啊!即便是要依靠她的靈力輔助,陸與這手法也太好了,難道這就是天賦異稟。
陸與畫符的速度很快,轉眼間七八個人就過去了。期間元蘅表麵默不作聲,但一直在用靈力輔助的同時感應周圍。
不多時,她便察覺到有一股陰冷的力量徘徊在附近,立刻對陸與道:“小心。”
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一陣異常陰冷的風碰的撞開了房門,衝進了房間內。
幾個還沒來得及畫上符咒的新人被這股陰風一吹,神態頓時萎靡下來,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完全忘了身在何地,而已經畫上符咒的人則打了個寒顫,在發現陰風裡一張張詭異扭曲的鬼臉後紛紛露出臥槽的表情。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符咒的作用,他們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源源不絕的熱氣,在見到那些鬼怪的時候也不像之前那麼恐懼了。
見那幾張鬼臉直直衝著元蘅而去,趙森立刻抽出一塊紅色的布用力一甩,那衝進房間的幾張鬼臉仿佛被激怒的鬥牛,頓時忘記了自己原來的目標,怒氣衝衝地衝著趙森咆哮而去,陳踱則趁此機會開了幾槍,他的子彈似乎對這些東西有克製作用,幾槍過去,那裹挾著陰風的鬼臉仿佛被腐蝕了一般,發出了痛苦的咆哮。
聽到這咆哮聲,那幾個之前被陰風衝到麵色恍惚的新人腦袋一暈,直接昏倒下去。
見狀,元蘅立刻道:“有了符咒的人圍到他們身邊,彆讓鬼怪碰到他們!”這些新人要是被碰了一下就變成倀鬼,那就不好辦了。
本來還六神無主的幾個新人聽了這話,立刻將昏迷的幾個包圍了起來,他們鼓起勇氣直麵那些鬼臉,眉心鮮紅的符咒在這團結一致的堅定信念下,竟散發出微微的金芒,有幾個想要衝過去的鬼臉被這金芒一刺,竟然露出痛苦的表情來,眼睛也好似被刺瞎了一般睜不開。
見到有用,新人們紛紛露出喜悅的神色,信心更足了。
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那股在房間裡橫衝直撞的陰風漸漸消弭,躲藏在陰風當中偷襲的鬼臉越來越少。
這個時候,元蘅發覺自己的掌心又開始微微發燙,她低頭看了一眼,見碎片尖銳的一角往門外指,腳下一動就走了出去。
正在斬殺鬼臉的陸與抬頭看了她一眼,在她走出房間後,稍稍落後幾步跟了上去,踏出房門之前,他頭也不回地甩出幾張符紙,正落在那幾名被鬼臉震暈過去的新人臉上。
古堡外的雨已經停了,悶雷卻一陣響過一陣,元蘅跟著碎片的指示,沿著古堡的昏暗的長廊一直往前走,忽然聽見了一陣清脆的鈴聲。
她耳朵微微一動,朝著鈴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那是走廊儘頭的一個房間,她和陸與去那裡探索過,裡頭有好幾個大大的窗戶,這種情況下,那個房間不但不顯得明亮,反而有一種古怪的陰翳,似乎裡頭藏著什麼東西,阻隔了陽光的溫度。
鈴聲還在響,清脆又悅耳,元蘅似乎是被這聲音蠱惑,腳下不停地走進了那個房間。